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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下。

    碧霞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微微蜷曲着?，好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彩云正跪在身边照顾他。方才雷劫那么大?的阵仗，其他的童子也都被惊动了，正匆匆往这边跑来。

    伏羲扶着?她，无奈道：“我送你?回去罢。”

    伏羲见此，摇了摇头，“……补天造人，功德深厚，也不是给?你?这般造作的。”

    ……

    她用?的是左手，彩云眼尖，看清了那两根焦黑的手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碧霞正在彩云的搀扶下试着?摇摇晃晃地站身起来，两人一抬头，就见到这一幕，彩云当先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后，碧霞也跟着?大?叫一声，一起栽倒了下去。

    她咳嗽时?，用?衣袖掩住了口唇，再?放下手去，袍袖上已经洇开一片深红色。女娲看到，又笑了一声，随手将那片染着?血迹的袖子撕了下来，捏进?手心里，烧成了飞灰。

    ——万妖殿前，方才风卷雪停的位置，已经站了两个人影。

    在雷云散去、黄昏时?分短暂的晴朗过后，天空又一次地阴沉下来，甚至还开始飘洒细碎的雪花——这倒算不上有多么出奇，因为眼下正是二月寒春，凡间下些雪，也是很正常的事。

    妲己?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伏羲：“事到如今，你?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方才昆仑山上，你?又何?必去做那些口舌之?争。”说到这里，声音却渐低了下去，“大?道之?下，各有机缘参悟，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去老子他们争论道法上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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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娲却低声地咳嗽起来。

    然后，问：“你?入圣之?道，还是如当初的那般吗？”

    女娲从伏羲身上站直了，对自己?这一身破烂的衣袍浑不在意?，伸出手，将散落的长发?撩到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怎么见到本座，都跟见鬼了一样？”

    女娲笑道：“何?时?变过？”

    她实在是很难想象女娲娘娘还会有“生?气”的样子，不过既然彩云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提起裙裾，朝着?大?殿跑了过去，一边琢磨着?应该怎么攀上那宏伟高耸的殿顶。

    彩云回头对妲己?道：“你?带着?人，爬上去把万妖殿顶上的琉璃瓦修一下。”

    她松开手，那蓬灰烬被风一吹，再?也看不到了。

    忽而，一阵风刮过，扬起了那人破烂不堪的黑袍。

    妲己?：“啊？”

    ……

    余下轩辕、神?农、玉帝、王母四人各自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没跑几?步，忽然，一阵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卷过。

    然后，就愣住了。

    碧霞还是有气无力地，听到这话，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这是在做什么？”

    “好啦。”彩云安抚拍了拍他的面颊，又抬起头，对妲己?解释道：“万妖殿的东西，可不是能轻易能动的，不爬到顶上去，重新把瓦片拼好，还能怎么修？快些吧，这幅破烂样子，一会儿娘娘回来，看到了，又要生?气的。”

    这是妲己?第二次见到娲皇宫的雪景。

    女娲靠在伏羲身上。她与伏羲差不多高，靠在他肩上，便显得有些虚弱憔悴，身上袍也有破损，脸色略显苍白，神?情倒还是平静的，灰色氤氲的眼中冷冷清清。

    妲己?正要细看。

    大?雪天里，刮起这样的风，本该是很正常的事，可妲己?却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她声音发?着?抖问：“娘娘，你?的手——”

    娲皇宫。

    他停顿了片刻。

    ……

    其中一人是个男子，穿着?极简单的白色麻袍，长发?一束，看起来素净而温和，她不认得；另一人倚靠在他肩上，长发?散落下来，遮盖了脸，只隐约看着?有些熟悉。

    妲己?：“……”

    女娲道：“罢了。你?现?在，不也是和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