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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23）

    乐景从船员那里求来一壶酒，脱掉他的衣服后擦在他的胸口和腋下。

    即便在物流不方便的船上，午饭也很丰盛，有烤鸡牛排黄油面包奶油浓汤等等，只是比起这些，孩子们更想吃大米馒头就咸菜。

    旅程的第五天的中午，突然下了大雨，狂风呼啸，海浪翻滚，轮船摇摆，人行走在船舱东倒西歪宛如醉汉，晕船者不知凡几。

    这是美国派来接留学生的船，船上船员都是美国人，提供的当然是西餐。

    以太平洋做酒，敬理想，敬热血，敬自由，敬少年。

    此后，无数梦碎，无数梦生，无数梦坠，无数梦升，无数人死去，无数人活来，无数人为敌，无数人为友，无数人杀了无数人，无数人救了无数人。

    乐景这才知道，原来客船底下的船舱里还养了牛羊猪等牲畜，让旅客可以随时吃到新鲜的肉食和牛奶。

    乐景在后世也坐过海盗船的，但是海盗船的颠簸和这次的风浪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除了肉类，海上航行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蔬菜的供应，要不然长时间缺乏维生素，人类就会得坏血病。

    大路不计，少年无畏，只盼殊途同归。

    咸涩的泪水味道。

    只是当中午，学生们坐在餐厅，看到餐桌上的西式菜肴时，突然感受到乡愁的分量。

    时代的浪潮浩浩荡荡，如长江，似黄河，奔流到海不复回，年轻的生命在江水里起起伏伏，大浪滔滔，推动人物奔向不同的命运，待明日，几人归？与命运搏斗者，几人善终？

    整艘船上，只有水手安然无事，清国来的所有人，包括随行的留学事务局的教员都头晕目眩，大吐不止。

    季鹤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虚弱地喃喃自语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水土不服，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再加上剧烈的晕船，让他一下子病倒了，高烧不退，满脸通红，躺在床上说起了胡话。

    船上的第一顿西餐是什么味道？

    还好，早在1810年的时候罐头已经发明，船上储存了大量的水果罐头，充分满足了水手和旅客对维生素的需求。

    怀必死之心，行求生之事。

    餐厅沉默片刻，突然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业成后回华差遣，不得私在华洋各处另谋生理，其在洋在途，如有天灾疾病不测等事，各安天命。”

    哭过一场后，船上伤感的气氛慢慢淡了下来。

    美国船员在一旁热情招待他们：“快来吃啊，这些都是现宰的牛羊肉，很新鲜。”

    不知是谁轻轻唱起来诗经里的思乡曲：

    现在可没有退烧药，发烧的话只能靠物理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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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豪迈苍凉，在水面沉浮，激起浪花朵朵，轮船破开浪花，坚定不移地驶向无数孩子稚嫩的梦想。

    大家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彼此之间又有说不完的话题，很快就有说有笑起来。

    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再也不能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暴风雨停歇，然而，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季鹤卿病了。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学生们笨拙地用着刀叉切割着牛排，不知道谁突然小声嘀咕道：“我想吃我娘做的黄花鱼。”

    在连续颠簸两三个小时后，乐景不负众望的晕船了，他吐啊吐，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完了，终于吐习惯了。三天后，他的晕船症就好了。

    乐景不期然又想起了临行前，在场所有人的父母与政府签订的为期15年的合同。

    这也是乡愁的味道。

    如有天灾疾病不测等事，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