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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一声清浅的叹息。

    现在，就连颜泽苍也对洋人跪下了。

    这一切如何不让季淮璋心灰意冷？

    只是现在，他多了一些更需要他考虑清楚的东西，等他想明白了，他就会离开这里，选择其他路。

    不过是因为，打了，就算胜也是惨胜，反而会削弱朝廷兵力，无法……镇压国内。

    赵阳惊愕地闯进了乐景的校长办公室，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他读书这么多年，为官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似乎也只是在做糊裱匠的活计。

    “明明是我们胜了，可是却还要给法国人低头签条约，把越南让给法国人，不败而败！”

    扣心自问，朝廷为何不敢打，不想打？

    乐景突然觉得很累。此时距离1949年，还有64年。

    赵阳沉默半响，两个人沉默凝重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

    打仗，可能是要亡国的。

    第71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71）

    顾图南取了信，从外面回来教职工宿舍。

    于是，在周一的早晨，青县的十所华侨小学里，全校师生惊愕又迷茫的看着学校上空星条旗和蓝白红三色旗迎风飘扬。

    所以……朝廷怎么敢打？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平平安安办学，才能做普普通通的教师，把我们的知识传给学生们。”

    他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在乡间见过的糊裱匠。

    这似乎就是大清和法兰西的差距。

    乐景平静回应：“这就是我的办法。”

    同伴一抬眼，正好和顾图南擦身而过，年轻人努力停直了身体，莫名能让人看出来其中的倔强意味。

    “妈的，去年打海战的时候，要不是那些狗官望风弃船而逃，我们的水师怎么会群龙无首之下仓皇迎战近乎全军覆没？”

    乐景只得把相同的解释重复向他们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的他口干舌燥，才最终说服了他们，让他们明白他背后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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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

    海战失利后，他选择低头向上官走关系送礼，上官这才把他调进了闽州船政局的后学堂当教习。

    美利坚国旗和法兰西国旗在华夏的学校上升起。

    现在他和苍哥儿一样，做了一名教书匠。

    背后说话正好让苦主听到了，他不免神色讪讪，摸了摸鼻子，也没有了谈性，和朋友散去了。

    宿舍走廊里有几个教习在讨论刚刚结束没多久的中法战争。

    “真的吗？”赵阳惨然一笑，踉跄着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又很快敲响了，陆陆续续有其他老师冲进来质疑乐景的决定

    季淮璋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屋檐处的勾心斗角，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珠撞击瓦片留下清脆的声响，古诗形容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铁路梦。

    一人是将一切置之于度外的淡然平静，一人是无能为力的悲伤和迷茫。

    七百多人和五人。

    注意到出现在走廊的顾图南，一个人连忙拉了拉同伴，“好了好了，别说了。”

    走廊里同事的言论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

    顾图南打开宿舍的门，沉默的在书桌前坐下。

    赵阳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乐景那样瞪着他，就算在这时，他也不肯相信乐景投敌做了汉奸，他怀着希冀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必须要这么做吗？”

    “呵，这下法国人更要看轻我们了，我们还打什么仗？反正无论输赢，我们都要在洋人面前跪下签丧权辱国条约，还和谈，和谈个屁！”

    乐景不知道是在对他，还是对自己喃喃自语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不会顶着洋人国旗一辈子的。”

    乐景深吸一口气，无奈、悲哀地说：“为了应付朝廷的阻碍和刁难，这是最方便的办学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