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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他根本不可能回国内。

    不知为何，乐景心慌的厉害，他下意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赞同道：“是啊，飞鹏怎么可能会冒险回国内。”

    他下意识不愿意去想那个被悲惨的结局。

    刘三撇了撇嘴，有点气闷，小声抱怨道：“就上头的屁事多，人死都死了，还要我们守在这儿干甚？”

    乐景几乎称得上笨手笨脚的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叠起来的纸。

    他把信纸揉成一团，团在手心用力握紧，身体摇摇欲坠，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晕倒，声音又尖又利，宛如被扼住脖子的天鹅在发出垂死的哀鸣，“飞鹏他绝不会死！”

    送走赵阳他们后，乐景呆怔许久，直到外面猫头鹰凄厉的鸣叫声才让他如梦初醒，发窗外已经是一片静谧的夜。

    月光如水斜斜洒在庭院里，如积水空潭倒映着竹节劲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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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握在手心的信纸上只说了短短几句话。

    马泽擦了擦头上闷热的湿汗，闷声闷气开口道：“别想了，就算下雨了咱们也要守在这儿，这是上头儿的命令。”

    腔调古怪的汉语突然响起，“行了，别抱怨了，不想干活就滚蛋。”

    知道顾图南可能没死，赵阳脸上多了几分轻快，说：“之前一直风平浪静，然后三天前，申报突然刊登了一篇文章，说飞鹏在港城被处死了，我昨天晚上才收到电报。”他顿了顿，笑道：“飞鹏现在在日本，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怎么可能还会冒险回国内？”

    说话的人是拉杰，一名印度人，和卑下的华警不同，印度警察在港城一向很有面子，所以拉杰也是他们这个小队的队长。

    城门隐于暗色，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

    飞鹏，你此时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共同仰望着头顶的月轮呢？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种时候的电报……

    警察刘三站在城门前，抬头看了眼看不到星星的天空，和同事马泽嘀咕道：“要下雨了。”

    此时他一发话，刘三立刻不敢再说怪话，点头哈腰道，“是小的多嘴了，长官骂的是！”

    乐景迟钝地读着这封信，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不识字了，要不然他怎么看不懂信上说的话呢？

    乐景没有纠正他们的误会，他问：“我在监狱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此时距离时局新闻app刷新，还有两天。

    太阳下山了，最后一缕光被夜云碾得粉碎，天空乌云翻滚，遮住了群星，空气中漂浮着闷热的水汽。

    信上的文字是那样陌生可怖，他不想读懂，也不敢读懂。

    他深吸一口气，抖着手慢慢展开了信纸，眼皮轻跳，双手几乎握不住手里的信纸。

    第二天，乐景刚起床，管家就拿着一封电报走了进来，“老爷，电报局的邮差送来了一封电报。”

    乐景推开门，走到庭院里，抬头仰望着头顶圆月，突然想起东坡居士的一句词：

    他们小队一共有十二个人，守在城门看守尸体。除了下面的六个人外，城门上还有六个人。

    刘三撇撇嘴，不咸不淡回答：“他敢造反，可不是嫌命长了吗？上头让我们守在这儿不就是提防有人过来收尸吗？这是想好好给这些刁民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放肆。只是却苦了我们，夜里也不能睡觉，这眼瞧着要下雨了，还要守在这儿。”他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丝怨气。

    管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爷这么难看的表情，脸色青白像死人一样，他瞥了一眼信纸，小心翼翼问道：“老爷，信上说什么了？”

    是啊，信上说什么了？

    他从管家那里接过信件，手不自觉有点发抖。

    乐景既期待，又害怕。

    “假的。”乐景眼前一阵阵发黑。

    “飞鹏已被秘密处决，朝廷决定，将飞鹏的尸体挂在港城城门示众，以儆效尤。”

    第79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79）

    信封上写着发件人的名字——是他的某个在上海电报局工作的同学。

    仗着夜色浓郁，马泽放心大胆的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唏嘘道：“听说也是个读书人，年纪轻轻，干什么想不开起义，落到了曝尸野外的下场，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真是……”他把到了嘴边的“造孽”两个字咽下去，“真是嫌命长了。”

    乐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