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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像在被盛夏灼烤。

    他穿上衬衣，扣上面的扣子，孟听枝走近他身前，替他扣下面的一粒。

    孟听枝盯着他喉结上淌下的晶莹水珠，接过毛巾给他擦，凑得近，擦得仔细又温柔。

    “你不高兴？因为刚刚的事吗？”

    “开熟了？你来过这里很多次吗？”

    不用一下班就把车停在梧桐里巷子口，不下车，不进去，等小楼的灯一灭，就低低吩咐，叫人把车开走。

    孟听枝：“……”

    程濯面无喜色，任她搂任她抱，声音平直如一条死寂的线：“随你。”

    “你睡着不会觉得床有点小吗？那个床只有一米四，我是看它好看才买的。”

    扣子就那么几颗，很快扣完，程濯垂眼，抓住她即将离开的手腕。

    “换吧，”她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他，又问：“你饿吗？”

    孟听枝眨巴眨巴眼，在他胸口抬起来一张小脸。

    孟听枝拎着纸袋的手指微微一僵。

    程濯就看着她快快乐乐跑去洗手间翻找，然而深蓝暗红一手一支，体贴地给他选择。

    “当然，你也要睡啊，总不能一直睡着不舒服。”

    “这里有点偏，你开车过来是不是还挺麻烦的。”

    她没换睡衣，只在外头套了一件短短的针织外套，刚出来不觉得热，这一刻切肤体会到暑气未消。

    这尴尬一刻，恰好程濯在外头的手机响起来，两人从洗手间出去，程濯接电话，孟听枝直接趿着拖鞋直接往楼下走。

    孟听枝先洗漱好，手里拿着毛巾，递给他擦脸，他实难生出什么好心情，草草给自己擦了两下，极其敷衍。

    孟听枝提着袋子上楼，见程濯给玻璃瓶里的花换了水。

    “哦，原来我还有机会睡。”

    提着深色纸袋的邓锐站着雨水集外，小院子没有锁，但他不会冒昧进来一步，规规矩矩给程濯打电话，听他下一步的意思。

    还跟他说俏皮话。

    程濯：“怎么会，我简直喜上眉梢。”

    “你说我换一张更大的床好不好？”

    邓锐把纸袋交给孟听枝说：“第一次是来有点绕，现在开熟了就挺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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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开始思考，他是从什么时候这么被动的？

    他压着脾气，清冷的眸底不露一丝情绪，只在低头看她时，唇角露出一丝淡讽弧度，故作恍然。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手背青筋明晰有力，无名指上有一道细疤。

    孟听枝打开门，好久不见邓助理，友好微笑，寒暄了一句。

    “你喜欢哪个呢？”

    孟听枝：“……”

    “肯定是邓助理来了！”

    接到电话来梧桐里送衣服，邓锐起初惊讶，转瞬欣慰，自家老板终于有了进步。

    “还好。”

    程濯拿走那把深蓝的，神情并没有因此缓和一丝一毫，反正怎么选都是一次性的，那股郁闷从那一刻就在不断发酵。

    目光沉黯，程濯拽着她，往身前一拉，金玉似的声音清冷迫人地响起。

    没从眉梢看出来。

    程濯声线依旧平淡：“我觉得小？我觉得小重要么？”

    孟听枝点点头，理所当然。

    想不明白，又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