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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到，他对程濯小时候的样子半点想不起来，好像他的儿子忽然就长大，就开始体面周全地跟他针锋相对。

    大概人经老经病才会柔软。

    他像是黑夜里推窗就能见的月亮。

    柔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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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缘淡。

    他身体休养得不错, 一身素净衣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报纸。

    不想图他什么。

    偏每每只有这种相对无言的僵持时刻，程靖远才能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的儿子和他一样，封闭，固执，不爱和人交心。

    孟听枝无声弯了弯唇角，将窗户推开，依窗抬首，霜宵夜里，盈光当头，再想起白天她妈说的话，那种空茫感里倏然充实温暖起来。

    低沉的鼻音，叫人直接能脑补他微敛眉心的样子。

    这位太子爷的工作能力, 之前外派就叫人见识过。

    从申城回来后, 程濯先去看了程靖远。

    半晌，耳边有声音了。

    孟听枝说：“喜欢你，喜欢程濯。”

    程濯随意喝了一口，杯子放回原位。

    不久前，董事会已经将管理层换届投票的事告知全体股东，现在苏城商圈都在看程家下一步的动向。

    孟听枝反应过来，察觉自己刚刚有点肉麻过头，那一点窘迫在难为情里逐渐放大，她有点懊悔地咬住下唇。

    她只想，她的月亮永远不会坠落。

    这一趟申城之行, 程濯接手程靖远去例巡旗下子公司，虽事发突然，但仍无一纰漏。

    电话里迟迟无音。

    高冲后的茶芽已经舒展，白毫显露完整。

    小炉生火，茶盖上飘着白色水汽。

    临走前，他喊住程濯说：“你要是能承担后果，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

    而放眼整个环能系布局，太子爷很有可能是从万竞地产开始收割。

    医生按时上门给程靖远量血压，检查完毕，天色渐晚，程濯也觉得待够了。

    程濯不确定的“嗯”了一声。

    日光稀薄，男人也难得温和，温和到因为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而显出几分寡静来。

    之前外派后太子爷未能登高位, 已经叫众人大跌眼镜，如今，先是程靖远病倒的消息被授权放出，管理层换届的消息紧随其后。

    比之贺孝峥, 他少有老派资本的拖泥带水, 坊间也有人说, 这份雷厉风行的魄力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太子爷就是太子爷。

    就这么一个少有厉色的人, 程濯同辈的兄弟姐妹里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如是云云，财经报纸分析得头头是道。

    孟听枝心境轻盈，忽然说：“你记错了，我不喜欢矢藤源斋。”

    第71章 山与月   那现在到我玩了

    “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孟听枝，我心跳乱了。”

    程靖远没有留饭。

    程靖远暗暗敛回目光，这份父子之间一分不肯多给的敷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他近年还是低调, 商界传言都半真半假。

    “来了，坐，刚沏的君山银针，尝尝？”程靖远折起报纸放在一边，手指轻敲乌木桌面。

    不乏人猜，按豪门惯例，这种青黄交接的关头，一旦有联姻消息出来, 基本可以确定，程濯即将全面接手父业。

    “在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里，你拔得头筹，无可比拟，最最心动，最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