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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凌钦眸间闪过一丝阴冷暗光。

    有的时候，他们这位新晋天子的心思，连他都琢磨不透。他也没想到棠棠，为何就忽然出现在此处了。

    胤琛清冷的眸间闪过这么一丝笑意，宛如密布的乌云间闪过这么一丝微光，从此天光乍亮。

    “参加陛下……”顾瑾棠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嘴唇微张道。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浑身僵硬。

    顾瑾棠心尖发颤，却是缓缓陷入了回忆里。

    叶凌钦这才回神过去，对胤琛说“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胤琛瞳孔中的情绪意味不明，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即使胤琛从不来后宫，但位分、尊贵、体面样样都有。甚至在她苦苦求情后，确实对顾家手下留情。

    自此以后，陛下的身侧都只有亲信敢接近了。

    而这一世，他最开始以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她跟前，也不曾多加伤害，甚至收留过、守护过她。总之就是和传闻中的暴君完全不同。

    如果他想她扮演一只猎物时，那她就永远都只是一只猎物……顾瑾棠身子抖啊抖的。

    顾瑾棠便低垂着眼睫，柔声道：“——不知道您是陛下，还以为您是容公子。”

    叶凌钦握了握拳，眸间凉凉。

    “陛下，”他复又淡淡的开口，“都是侄女莽撞，臣带回去好生管教。”

    胤琛俊美的脸上神色意味不明，他略一勾唇，“那朕就送她这个面子。”

    也不知道顾予寒和顾予桁那几个小子他们是怎么看着妹妹的。

    远望过去，纤秾合度，雪拥成峰的身姿微抖，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丝害怕和恐惧。

    他想到，前一世棠棠就是胤琛的妃子。所以他心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不愿意棠棠再重复前世的路子。

    顾瑾棠浓长的眼睫微颤，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作第一次见到天子的惊讶和惶恐，毕竟……在胤琛眼里，她之前一直是不知道陛下长什么模样的。

    叶凌钦紧紧抿唇，“陛下，臣可以用性命担保，顾五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胤琛低淡说：“无妨，将她留下来吧。”

    毕竟这一世的结局怎么走，顾瑾棠还是不知道的。

    胤琛面上并无大的波动，动了动唇，命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虽然骨子里的冷戾阴郁是无法改变的。

    后来才知道，工部尚书竟有意将嫡女送入宫中，探听圣意！

    凉淡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可置喙的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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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凌钦淡淡道：“臣要带走臣的侄女顾瑾棠。”

    无论是投桃报李，或是身如浮萍的时候，给自己找到一个倚仗，她或许可以……借力于他？

    其实方才顾瑾棠对舅舅无声说的那句，顾瑾棠自己心底也是没底的。

    “陛下。”叶凌钦淡声说：“这是顾家五小姐，顾瑾棠，臣的亲侄女。还请陛下看在臣的面子上，宽恕她这一回。”

    这儿只剩下胤琛和顾瑾棠两个人。

    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顾瑾棠却连身子都没有弯。

    胤琛道：“朕已经决定了。”

    顾瑾棠甚至在想，那个冷戾、杀人如麻的暴君只是短暂的，胤琛并不是在每个人跟前都是这样。

    “你同朕已经熟到了这种地步，连见面都不需要行礼了。”胤琛凉薄的唇边带着点笑意。

    之前无意间撞见了陛下和叶凌钦大人商讨政事的，是工部尚书的嫡女，也是工部尚书准备送入宫中的。——结果什么原因也没问，陛下和叶大人便卸了那嫡小姐的耳朵。

    前世在所有人眼里，胤琛不近女色，手腕冷酷暴戾，甚至亲手掐断过嫔妃的脖子。即使在这种境地，他待她还是好的。

    她就垂了眼眸，柔怯道：“臣女只是想过来醒酒，对御花园不甚熟悉，这才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随从这才面面相觑，退了下去。他们无不是心道——这位顾家小小姐，面子也忒大了。

    有风吹落桃花瓣纷纷扬扬而下，挡住了她的眼睛。胤琛周身都是冷冽低沉的气息，还有淡淡的松香。

    叶凌钦抬头望向顾瑾棠，却见棠棠一双眸子清透的望着自己，檀唇微张，无声的道：“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