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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嬷嬷压了压唇角，又道：“五小姐，老奴知道您在顾府金尊玉贵，是几位少爷的掌心宠。可这是在宫里，您的脾气可得改改。”

    她复又转向了顾瑾棠，一笑：“棠姐儿，我们可不能让太后扫兴。是不是？”

    ——只见这朵绢花刚好停在了顾瑾棠的手心里。

    顾瑾棠摸了一把，觉得十分满意。

    冰嬉舞的衣料讲究轻巧，冰嬉的衣裳一般都用极轻的云锦制成。顾瑾棠怎么会不知道。

    顾瑾棠眨了眨眼，缩在袖口中的手指逐渐收拢，玉指微微泛白……

    顾瑾棠懒懒说：“我要云锦做的。”

    庄嬷嬷上前来道：“顾五小姐，请随老奴前去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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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心底微微泛起了涟漪。旁人也看不出来顾瑾棠的神色，究竟是觉得庆幸，或是难堪。

    庄嬷嬷嘴都快要裂开，这位娇气的顾五小姐这又哪里像是求人的姿态？她发上鸽子血的宝石簪子还是一闪一闪的，晃了人的眼。

    纯懿长公主却撒娇说：“母后——儿臣看瑾棠当真喜欢的紧，仙姿佚貌，就是父皇宫中的娘娘都比不得。儿臣是想叫堂姐儿献舞，也给母后您的生辰添一抹亮色。“

    少顷，鼓声终于停了下来。没有捡到绢花的小姐们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们的目光纷纷开始探寻，究竟是谁成了这个被选中的人。

    而世家小姐只觉得那朵绢花烫手，嘉宁县主暗中对元灵珊道：“到时候若是到我手中，我就直接扔给你……你赶紧丢开！”

    “五妹妹？”她还温柔的唤了顾瑾棠一声，想将神游的顾瑾棠给拉回来，她道：“长公主唤你呢。”

    庄嬷嬷冷声问：“五小姐，这回可行了？”

    庄嬷嬷压了压唇角，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那小姐要什么？”

    穿着走冰鞋在冰上起舞……

    如今乍然穿上走冰鞋，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顾瑾棠颔首。

    顾瑾棠撩起眼皮，唇角稍稍翘起一点，“我知道了。”她吟吟说。

    冰嬉对体态要求太高，要求身姿柔软，玉软花柔最好不过。但棠姐儿从前也从未听说过练习过。

    这已是不动声色的维护了。

    即使是真的精于冰嬉的官家小姐，也此时不敢在太后跟前卖弄。

    顾瑾棠就娇气道：“这个这般厚实，可怎么穿？若是搅扰了太后生辰，嬷嬷你可愿意一力承担？”

    毕竟太液池天子脚下，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呢？

    第一位小姐如临大敌，瞬间就把手里的绢花给丢了出去。后续也是如此，小姐们对这朵绢花都避之不及。

    如今这情形，她若是应了，是理所应当，若是不应，就是搅得太后的生辰宴扫兴了……

    而落在一众官家小姐眼中，只说顾瑾棠如今已经开始扮作可怜，为认输做准备了。

    大家的脸上无不纷纷变色。有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全然一副看戏的神色。

    顾瑾棠起身福了福身子。眼睫垂下，用娇娇糯糯的嗓子道；“多谢太后体恤。”

    顾瑾棠冲着那嬷嬷吟吟一笑，才道：“这回是差不多的。”

    庄嬷嬷吩咐人下去一顿好找，这才寻出了一条粉色绣白樱花齐胸短襦。由云锦织成，料子是极轻的。

    ……大抵是难堪的，寻遍整个京城，也没见多少官家小姐冰嬉舞得好的，都比不上身姿柔软、自小开始训练的教坊司舞艺伎。

    元灵珊也黛眉微皱，小脸愁苦的很：“我连走冰鞋都没有穿过……”

    冰嬉啊……

    太后啜一口茶，就道：“棠姐儿十来岁才回京，想来也是不爱玩这些的。纯懿，既然抽中的是棠姐儿，那就换成旁的吧。”

    顾锦瑟听到这消息便牵唇轻笑，顾瑾棠她会马球也就罢了。她定然是不信棠姐儿会冰嬉的。

    顾瑾棠靠在了软榻上，懒洋洋的说：“嬷嬷，求您。我定要云锦做的，求嬷嬷成全。”

    庄嬷嬷取出一身湘红色蜀锦海棠金双禧字纹对襟长裙，顾瑾棠一瞧便知道，这个过于厚重。

    太后叹息：“棠姐儿，就当玩乐，万勿有压力。”

    顾瑾棠心底也是砰的抖了一下。

    庄嬷嬷却浑然不觉，像是没有听见众小姐的叫苦连天。“咚！咚！咚！”她已经开始敲打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