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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长房大夫人？”陆浔慢悠悠开口。

    陆浔已直起身，他睥睨着远处静跪的女子，微微一笑，这一笑却让四周的人毛骨悚然。

    …

    环素扶她回来，两人在外间说话。

    想不到他真的放过了陆向之，是因为她吗？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臣妇？陆浔抿抿唇，扫了眼周围的人，既然是怕人多，姑且原谅她的失言。

    祭祀完又用了饭回来差不多时已经是入夜了，祠堂一事后陆浔就再也没出现，反而让沈沅安心许多。

    沈沅眼下出现一角殷红衣袂，在祠堂着红，实为大不敬，而他平日很少着红，是为了陆家祠堂亲自换上。

    沈沅回忆环素口中的顾家大表哥，因着祖母的关系，沈顾两家没有像沈陆两家一样亲厚，但顾家是阿娘母家一方，她幼时又出不得屋，自小学书时顾家大表哥还教习过她一段时间。

    “别跪了，免得膝盖疼还得我伺候。”陆浔薄唇启开，声线压低，声音并不大。因他过来，沈沅周身的人早就悄悄爬走了，唯有他们二人，这句话别人应是听不到。

    沈沅心里一咯噔，明知故问，便是他又要戏弄自己了。她生怕陆浔会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他们之间的私事，连忙道“臣妇谬言，望王爷恕罪。”

    沈沅怔然，她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还不是因为私下和陆浔的事。

    主仆二人在一起话便说开了，沈沅便也没了人前的架子，和环素闹起来，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是环素的对手。

    环素见夫人笑了，连忙道“夫人，您是不是也喜欢过顾家大表哥，顾大公子端方儒雅，相貌英俊，品性正直，是顶好的公子呢！”

    那时候沈沅小，不太记得事儿，只听阿娘说她可没少欺负顾家那位老实的大表哥，有一次竟然直接把墨偷偷倒在他座椅上，让他下裳带着黑墨在学府丢尽了人！

    沈沅缓下声，温温柔柔地入了耳，女郎轻声细语，不知不觉间就抚平了祠堂外的躁动纷乱。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她，有感激，有好奇，也有轻嘲的愚蠢。

    想到这，沈沅噗嗤笑出声。

    可沈沅心虚，囫囵应他，“王爷恕罪。”

    “王爷英明一世，曾领兵救数万百姓于安危，总不好在今日落下个乱杀无辜，不敬尊长的名声。”

    “夫人，您今日有没有瞧见顾家大表哥？”环素眼里惊喜，眸子亮亮的，“自从当年一别，顾家大表哥可是好久都没见到了。若不是顾家举家搬离长安，您现在可是顾家的大夫人，哪里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

    “呵！”陆浔嘲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便走了。

    她只是想借此一事来试探陆浔。

    沈沅闹不过环素当即直呼饶命，被迫承认，“好环素，别闹了，我喜欢顾家大表哥还不成吗！”

    一人高的九曲翡翠屏风后，陆浔静默而立，目光缓缓落在外间巧笑倩兮的桃粉羞面。

    他一走，场面一时就混乱起来。有照顾陆向之的，有怔然愣在原地被方才架势吓得一动不动的，还有大胆的过来和沈沅搭话，问她方才怎有那样的胆子…

    陆浔睥着跪在他面前俯首做低的女人，弯下腰，和她对视。沈沅心如抱兔，砰砰直跳，就怕他会突然做出逾礼之举，好一会儿，她才压下眼中慌乱，平和地对上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