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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沈沅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对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天已经那样晚了,阿姊这个时候要去哪?

    他了解她,不逼一逼她就会原地踏步,她对他的情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甚至连这么点都没有,比微尘还要小。他即便现在死了,她眼都不会眨一下,说不定还要暗自庆幸,庆幸终于摆脱,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应付他这个大奸臣。

    与他虚以委蛇一辈子又怎么样呢。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纵使拿刀子在他身上扎窟窿玩儿他都不在乎,只要她能留在这。

    沈沅刚进院就见到急匆匆出去的阿姊,她下意识摸摸发肿的唇,赶忙回身避开,阿姊只问她还难不难受,沈沅本就是装的,摇头说睡一觉就好了。阿姊应声,也好像没心思管她,急急出了门。

    她知道,他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的,她也知道,她独自一人回府的时候,他会看似顺路或不经意地跟在后面。他就是这样一个温和谦逊又从不逾矩的人。

    “三个月。”陆浔替她做决定,“三个月后我就不等了。”

    “今天什么日子?”沈沅问身侧的环素。

    彼时于磬钊而言天色还早,不能打桩也不能看兵书,磬钊更懒得翻看那些酸腐的古文,便到外面打两套拳法,回来自己提笔钻研军术。此时写完半卷书,正侧躺在榻里歇歇,两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事。

    沈纾遮下帷帽上了马车,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还活着的时候沈纾便会找机会送他一些小东西,或是她绣的荷包,或是她写的手楷,他从不会多问,只温和地笑让她早些回去。

    陆浔薄凉的指腹抚在她的眉梢,他吻自己时身上的冷意让沈沅一颤。

    沈沅似是也觉出自己太过离谱,可她当真不想很快就承认和陆浔的关系。不仅仅是因为陆浔奸臣的声誉,还有他毕竟曾经是她的小叔子,她夫君的庶弟,这一层关系在,叫人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同于以往见他的素色襦裙,她今日着镂金羽蝶穿花云锦袄,外罩乌金云绣氅衣,流苏波纹随她袅娜迤逦,梳飞云发髻,耳挂金镶珠石蝴蝶玉铛,眉心轻点梨花坠金钿,眉黛纤细如柳,芙蓉面,海棠唇,端的是明艳无双,华贵无比。

    他不会死,要恨便要她恨一辈子。

    还要再偷偷摸摸三年?陆浔可等不了。

    京郊外宅院

    上元节?是啊,她记得还没嫁到陆府的时候阿姊就会在上元节前的夜里出门,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给我点儿时间好吗?”沈沅失魂落魄的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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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陆浔敛下眸中神色,恢复此前的淡泊凉意,慢悠悠地玩弄她压卷的长发。

    环素想了下回道,“回小姐,还有三日就是上元节了。”

    …

    但若是她敢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就剁了她的腿,让她哪都去不了,只能被囚禁在鸟笼里,做他的金丝雀,整日只能见他一人。

    陆浔眸色渐沉,沈沅看不到地方,升起浓浓的疯狂痴慕。

    沈纾推门进来,磬钊转头,一眼便望到门口妆容精致的女郎。

    他死后,每年今日沈纾都会去他碑前说她身边的事,直到她说累了,对着他冰冷的石碑哭,她那样一个要强的人,从不允许自己掉泪,可得知他重病而死的那日,无人可见的地方,她流干了自己的泪。

    她越是这副颓丧的模样陆浔便越是郁气。气氛低沉下来,两人僵持着。陆浔耐心等她继续开口。

    仆从从里打开门,沈纾急步进去。跟在后面的婢女手捧新衣,提了两坛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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