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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礼不清楚周已底细，只听说他父母于皇室有恩，白曦看在他们情分上才愿意收留他。

    “殿下，您回来啦。”

    “可是……”白曦眉头始终紧锁，半天才叹气道，“也罢，此事既有蹊跷之处，我定会派人查清。”

    所以她永远不会沉溺感情。

    当他红着眼睛问她跟不跟他走时，她对那双琥珀色眼睛只剩下厌烦。

    “或许只是诈死？我听说有一种药能让人呈现出假死状态，看起来和真死无异，心跳脉搏全无。”为了让自己的猜测能更令人折服，她目光移向墙角处两人。

    试问最炽热的爱意又能维持多久？风花雪月一场，霁雪初消，大病初愈，总会好转。

    听皇家秘事听得战战兢兢，恨不得捂住耳朵的两人硬着头皮回答。

    嚯，她还真忘了，算算时间也的确到了她之前约定的时间。

    枝莹笑而不语，她家殿下虽看起来顽劣纨绔，但人缘却格外好呢。

    “好！”绿礼松口气，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再相遇时，白曦已经怀有身孕，身边的人也早已换成了姜正崇，而那孩子正是如今的姜尉风。

    姜正崇一年难得回几次宫，每次回来必然不会放弃亲手做饭的机会，包揽晚膳，再叫上底下子女用膳，美名其曰“阖欢膳”。

    一哭二闹三上吊，撒娇又撒泼，尖叫着要挽留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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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依旧嫌弃：“多此一举。”到时候枝莹自会提醒她。

    “要想我跟你走，除非我死了。”她只有这个冷漠的答案。

    白曦摆上清茶点心，又拉她坐下聊了一会儿，先是问她在宫里过得如何，随后又讲了她在宫外都遇过哪些奇人异事。

    绿礼轻咬下唇，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人可能还活着，否则，皇兄在骊山遇到的鬼面人如何解释？米蛊又如何解释？

    “呃……公主所言极是。”

    她深得绿礼信任，信件诸如此类的玩意儿，一般都是先经过她手，若是有用，她再转达出去。

    “……”绿礼猛地想起这茬事。

    半年未见，彼此之间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姜正崇识趣地不去打扰她们，独自去御膳房忙碌起来，他别的都只能说泛善可陈，可唯独厨艺这一块格外高明，连御膳房的顶级大厨都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姜家人丁稀少，绿礼叔父叔母意外去世后，白曦便把两人孩子接到自己名下抚养，也就是姜观春和姜红月两兄妹。

    “嗯……的确存在这种药。”

    白曦想，他确实够决绝，以那样的方式死在她身边，恐怕就是想让她永远也忘不了他。

    枝莹将纸尖对准蜡烛熊熊燃起的火焰，等它全部烧完才把台上灰烬扫去，“回殿下，二王子说您肯定会忘了明日之约，所以他提前一晚提醒您莫要忘了。”

    “嗯，狄戎二王子的来信。”

    她离开时除了银两什么都没留下，本意是好的，无非是想让他离开她后能生活得更好些。

    白曦走得潇洒，徒留下少年一人，他甚至不明白她为何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前一刻还会哄着他说各种好听的话。

    等绿礼回到自己翠鸣宫，天色已经微暗，天空一碧如洗，只有远处缀着丝丝彩霞。

    话本里流传的故事，女人为情生为情死，一生为情所困，但如果将男人置于女人的地位，如果被抛弃的不再是女人而是男人，那么男人们的表现似乎也和女人一样呢。

    与旁人若有似无地忽视相比，白曦还算比较关心他，拨给他的平日吃穿用度基本与贵公子无异，阖欢宴也准许他加入，变相地承认了他的身份。

    绿礼接过枝莹手中热茶，刚要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信纸上，“来信了？”

    她把鬼面人有关的事坦露出去，白曦听完同样困惑，她犹疑了一会儿：“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他死了。”

    纠缠的一年间，白曦亲眼看着当初干净腼腆的少年一步步走向疯狂，一步步消磨她本就不多的愧疚。

    “他？”绿礼实在想不通他来信做什么，她现在对狄戎人没有丝毫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