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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半拍听见周昱开门的动静，方彦蓦然低头，撞上周昱沉沉的目光，露出了有点羞涩又有点慌张的神情。

    原来这间房间的天花板可以打开，露出一大片天窗，古城里没有高大的建筑，广袤的夜空一览无余。

    ——想什么呢？！方彦还是个病人，上次醉酒后周昱已经自我反省过了，在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之前，周昱不会再做出逾越的动作，全力保持绅士的距离。

    “哦，这个啊，”周昱抓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两把头发，“你不是说要一起看星星吗？等我们看完，头发差不多也能干了。”

    说完他也仰头看向星空。

    周昱钻进浴室，温暖潮湿的水汽瞬间包裹住他，空气中还残留着方彦用的沐浴乳的味道，很好闻。

    他远远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作为一名二十七年没谈过恋爱的纯情老处男，暗恋多年的人就在一墙之外洗澡，待会儿他们还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方彦举起吹风机：“我帮你。”

    方彦已经坐上床，仰头看天花板，颈脖拉出漂亮的线条，周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了片刻，才强行拽回来顺着方彦的目光往上看。

    周昱也坐上床，方彦能清晰地感觉到柔软的床垫那端传来微微凹陷的感觉，很快比他高大一圈的身体就靠近过来。

    方彦穿着浴袍推门出来，就看见周昱对着熄灭的手机笑得高深莫测，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总又做成了一个大项目。

    周昱拿着手机不停下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水声清晰地冲刷着他的耳膜。

    他下意识往上拉了拉袖口，徒劳地想要遮住这些丑陋的疤痕：“别看了……”

    方彦强作镇定，一开口舌头就背叛主人的意愿打了结：“没、没什么，你不吹头发吗？”

    这么一想，纯情的周总发现脸皮不纯情地发烫起来。

    可是，根据近来对方彦的接触，周昱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觉得方彦不但没有讨厌他，而且还对他抱有一定的好感。

    方彦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浴袍宽松的袖口随动作滑落，露出了小臂上经年累月的旧伤疤。

    他疑惑地再确认一眼，手机屏幕是黑的没错啊？

    然而看完星星后，周昱的头发并没有干，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去吹干，很快就好，你先睡，不会吵你太久。”

    方彦迅速抬头不敢再看，头顶快要冒出蒸汽。

    “确实很漂亮。”周昱感叹。

    如果是平时，周昱可能就仗着身体好直接睡下了，但在方彦面前，他的小毛病通通改正，脑门上就写着几个大字：认真生活好榜样。

    周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心猿意马，简单快速地洗漱完毕，随手用干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就挟裹着一身水汽出来了。

    这可不是前几天稀里糊涂醉酒时的同床共枕，而是在双方意识都非常清醒下的，同床共枕。

    “嗯，好。”方彦耳垂通红，他抱着浴袍进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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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昱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他揉了一把方彦的发顶：“你先去洗澡。”

    今晚天气很好，满天细碎的星子倒映在方彦的眼里，闪闪发光。

    周昱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周昱的目光却一下子凝固住，没有立马回答。

    难怪古往今来的人们都喜欢拿星星作为抒情对象，纯净的星空确实有一种震撼心灵的力量，恩爱的情侣依偎在一起，沐浴在古老的星光下，仿佛也能借走一抹星辰亘古永存的浪漫。

    周昱的头发已经半干，末梢凝聚半天才坠下一滴晶莹的水珠，划过锁骨流向精壮的胸肌，隐没在半敞的浴袍领口，那里好像没擦干，还泛着一层湿润的水光。

    周昱自己都没意识到笑得有多温柔：“好。”

    这份好感能有多深，周昱不敢妄加揣测，但总的来说，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他轻声道：“来一起看星星吗？”

    方彦悄悄看他一眼：“嗯。”

    周昱勾唇一笑，反正他是不打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