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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村和李家村从祖辈开始互相看不对眼，可怜我就是个跑腿进货的，被他们当成强盗抓了起来，山高皇帝远，乡旮旯里土霸王横行喽。”娃娃脸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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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昱扬眉，语气从容地问：“你又没如实告诉我你的身份，我怎么会如实告诉你呢，警察同志？”

    押送的路上，周昱没有挣扎，和将近十个手持凶器的壮汉较劲没有胜算，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领头的壮汉腰上的挎包里，隐隐凸出枪械的形状。

    “啪”的一声相当清脆。

    果然，男人辗转片刻，半死不活地撑开眼皮。

    周昱身上的所有东西早在村长带头闯进屋里就被搜干净，这要怎么联系方彦？

    虚惊一场，周昱飞快捞过手机，男人没设密码锁，周昱给方彦编辑了一条短信：

    村子半空中漂浮的刺鼻异味，花田里叫不出名字的红花，村长带头仇视排外的态度，还有村民包里私藏的非法武器……

    娃娃脸的神色骤然一凝，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怎么看出来的？”

    “哎别紧张，我是个好人，我不会对人民群…落难同窗下手，你放心。”娃娃脸笑眯眯地道。

    【我是周昱，别来薛家村，危险，勿回，报警！！！】

    周昱冷静地道：“各位，请问我触犯了贵村的什么禁忌吗？我真的没有恶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壮汉冷笑：“误会？你们连说辞都统一好了，还能有什么误会？天知道你是从沧澜食肆来的旅客，还是不怀好意的李家狗！”

    说完靠着墙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

    他的裤兜里滑落半截手机，算了算距离，竟然够得着。

    周昱刹那间全身紧绷。

    周昱已经退回角落里安静地坐下，身边稻草堆忽然抖了抖，伸出一只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清除使用记录，周昱原本还想趁机报个警，男人却又要翻了个身，眼皮抖动，像是要醒了，周昱趁着他翻身的动静顺势把手机插回他的裤兜。

    这看门的也太粗心大意了，周昱把动静压到最小，万分小心地去够——

    周昱被反绑着手推进地下室，他在杂乱的草堆里稳住平衡，回头一看，守门男人刚送走壮汉，就压着声音对他们的背影“呸”道：“一群农夫，跟着机长飞了两次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万万没想到这里还能藏人，周昱一阵悚然，心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许多念头，可是那人却探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怎么不顺便拿根烟过来？我偷的这根已经嘬没味儿了。”

    统一说辞？李家狗？

    “他们为什么抓你？”周昱问。

    他也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麻烦可就大了，他被误会成了假想敌，如果是普通村民还好，偏偏这薛家村处处透着诡异。

    “我是李家村的人啊，你是外乡人吧？”那人说，他的普通话里确实带着口音。

    这人身上有种刻进骨头里的板正气质，哪怕穿着土布衣服，躺进稻草堆仍旧神采奕奕。而这种气质，周昱在军警身上看到的最多。

    太危险了，方彦不能来这里！

    周昱皱眉：“你是谁？”

    男人在睡梦中砸吧两下，哼唧着翻了个身，周昱的指尖刚好碰到手机，男人这一动，刚好顺着周昱的力道把手机摔下地。

    他被送进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守门的男人正蹲在门口打盹，看见壮汉骂骂咧咧地把周昱押过来，赶紧点头哈腰地迎接：“哎呦，又来一个，各位爷辛苦了，辛苦了。”

    周昱警惕地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人摊开手，蹬蹬腿从草堆里爬出来——是个剃板寸的青年男子，看起来挺精神，长了一张朴实无害的娃娃脸。

    少女欲言又止，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然而男人还是没醒，甚至叽里咕噜地说起了梦话。

    “气质。”周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