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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一脚踢飞凶徒的模样，还是漠视名利场的模样，都和几年前脆弱柔软的小学弟有了太大差别，也难怪周昱没认出来。

    “哎哎哎，方彦，有好几个本来不打算来的同学，听说你要来就立马打算来了，他们来找你喝酒聊天了吗？”乔翟用胳膊肘捅捅方彦。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择偶标准？”乔翟一拍脑袋，“不过我确实认识一个姓周的帅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打网球，他今天也……”

    方彦冷漠地点点头，示意他们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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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翟咋咋呼呼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凑到方彦身边嘀嘀咕咕，方彦终于收回了冷酷无情的表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乔翟这个有点烦但总归不算坏的朋友聊起来。

    周昱余光里瞥见，倏地冷了脸色，不料方彦的反应比他还要快，几乎是把生人勿近的意识刻进骨头里，为首的人刚抬手，方彦就抬起手臂准确地格开对方的咸猪手，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臂一用力，那人连带着左右两旁的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方彦蹙眉想了半天：“我怎么…还是没有印象……”

    宴会接近尾声，周昱也没抽出空闲，他也说不清他想抽空去做什么，或许是想和认识的乔翟——那时候他的自我介绍是雷吉诺德——打声招呼，但周昱似乎又更关注雷吉诺德身边一直冷着脸的东方青年。

    罗德里格斯家族自诩贵族人物，即使乔翟的堂弟有一半黄种人血统，但看在小孩母亲尊贵的身份上，他们也愿意纡尊降贵地遵循东方的规矩，为小孩办一场百日宴。

    明面上是庆祝小孩百日康健，实际上就是上层社会权利的狂欢。小孩作为吉祥物，每个成功人士过来逗一逗说几句场面话，就端着酒杯寻着味儿去捕捉猎物或者成为猎物。

    乔翟：“嗐，你那时候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往自己脑子装，我怕你一个人会闷出病来，就时不时把你往各种聚会拽，十次里面总能成功一次，百日宴那次，你刚好就来了。”

    周昱自嘲一笑，收回目光继续和身边这位花白胡子的老头交谈。

    总不能说是那个漂亮青年的眉眼看起来亲切眼熟吧？听起来像是在耍流氓。

    方彦的手在微微发抖，不过那群白人根本没注意到，色厉内荏地一拥而上，被赶来的乔翟大声喝止。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当的修身礼服，神色冷淡，大概是酒量不佳，小酌一口，眼尾就熏上浅浅绯红，却依然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压根没理睬周围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

    树林的阴影里却走出几个体格健硕的白人，把方彦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伸手去摸方彦的脸颊。

    乔翟：“那你有发展不纯洁关系的意思吗？你都22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一段美妙的爱情或许可以让你的生活明媚起来，方彦，试试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帮你留意呀！”

    周父自从病了以后，热衷于给周氏集团寻找一个合格的总裁夫人。

    方彦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喜欢姓周，会打网球的中国人。”

    方彦摇头：“没有，下次再别费心思帮我交朋友了，你看他们哪里像是只想交朋友的意思。”

    周昱这才发现，他已经不自觉地隔着大半个宴会厅看了方彦很久，这很失礼。

    周昱头疼道：“我爸自从知道乔翟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人之后，就动了点心思，再看乔翟经常来，就自以为是地肯定了些许荒谬的猜测，所以乔翟堂弟百日宴那天，我也被我爸支过去了。”

    周昱和周父的老朋友相谈甚欢，不自觉地就走到二楼的阳台，外面就是一大片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园，音乐喷泉的灯光在夜色里照亮一方天地，让周昱看见一道单薄修长的身影。

    周昱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周父的老朋友听他对股市的见解正入神，突然听他停住了，忙问：“怎么停下了，接下来呢？”

    周昱打从心底反感这种场合，但又不得不虚与委蛇，当时的周氏还没强大到现在的地步。

    就在满堂挂着虚伪的笑容面具的人群中，一道孤僻的身影就格外引人注目——正是方彦。

    是方彦。

    “百日宴那天，你也在，”周昱深深地望向方彦，“这是我们在国外第二次见面。”

    “方，我能有荣幸请你喝一杯酒吗？”一个身材高大的棕发外国人往方彦面前一站，挡在方彦面前，也挡住了周昱的视线。

    乔翟赶紧澄清道：“是我妈按着我的头把头发染回黑色，为了不在我堂弟的百日宴上给她丢人，我染完回来还跟方彦抱怨了老半天。”

    周父在美国的一个巨商老朋友挺着富态的肚子过来和他打招呼，周昱移开目光，专注地和父辈攒下的人脉交谈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双方爆发出激烈的争执，周昱礼貌地向周父的老朋友道了歉，亲自去叫来了宴会的安保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