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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您之间有着独一无二的联系——是什么意思？”

    说漏嘴了。

    黑羽般的长睫轻垂，遮掩眸中神色，洛荼斯在等待王女提出疑问。

    话音未落，她抽身要退。

    双肩一重，柔而弹的覆压感落在背上。

    引导王女认知人人平等这种事, 洛荼斯其实连想都没想过,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规律，决定思想的是生产力发展，在奴隶制度都没有废除的当前，空谈平等无异于空中楼阁——更何况艾琉伊尔还是王族。

    这就是默认了。

    那是一个未来的强者，在人生最脆弱的时候向外发出的求助讯号，是她在剥离不该有的期待和迷茫之前最后的祈愿。

    而她最终也的确那么做了。

    王室贵族，富商平民，贱民奴隶……人类所划分出来如同天堑的阶级, 在神看来无非是蚂蚁大小的区别吧。

    “我一直都明白, 当我们还在卡迭拉, 您看神庙祭司的表情和看那些雇工的表情没有不同。”艾琉伊尔顿了顿, “就连您教导我的时候，也会无意间表现出来, 所以我一直都明白。”

    洛荼斯微微坐直，眼中含着的温和笑意趋于端正：“那么, 你是怎么想的？”

    洛荼斯将这个问题抛回去。

    洛荼斯自然不是这么想的，但王女认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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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荼斯接着道：“你可爱，你身负仇恨与责任，你与我有着独一无二的联系……但最重要的，是你可以。”

    “你觉得呢？”

    此言一出，之前还略显严肃的气氛就散了个一干二净，洛荼斯失笑：“好吧，的确有这个原因。”

    还有一个与最后一条几乎等重的理由。

    那时候，洛荼斯是很想伸出手的。

    身后，艾琉伊尔叹了口气。

    交叠的指节纤细颀长，指甲椭圆，平整光洁，在细腻匀称的蜜色指尖生长，像一片片底呈半月的精致水晶。

    艾琉的手，真的很漂亮，很适合演奏乐器。

    “让我来说，就是您看我可爱，见到我第一眼就喜欢我。”艾琉伊尔说得毫不犹豫。

    艾琉伊尔很久都没有说话。

    艾琉伊尔神情极力矜持淡然，眸光不受控地亮了起来，如果她真是只猫，现在一定已经猫耳立起，长尾轻晃。

    洛荼斯不自觉顿住脚步，垂下目光，就看到一对修长的小臂自背后伸来，手腕在她身前松松地搭扣在一起。

    那个握紧双手立在神像前的年幼王女，仰头看着她，好像要用灿金色的眸子看进神像的灵魂。

    洛荼斯垂眸，刚想道晚安起身离开，就听对方语气稀松平常地问：“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所希望的，仅仅是王女可以无愧于心，拿回本可以属于她的一切，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为未来奠基。

    然而，问是问了，却不是洛荼斯以为会听到的问题——

    艾琉伊尔不清楚河流女神真正的来处，不会了解洛荼斯成为神之前也是人, 正如她不知道遥远未来世界的变革。

    王室的存在，不就是时代光影最鲜明的体现吗？

    正因如此，脱离事实真相、努力从神灵角度思考问题的结果，就是思路完全走偏。

    神灵移开视线，声音平稳：“艾琉，你头发干了吧？我该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洛荼斯：“……”

    艾琉伊尔反倒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利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