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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荼斯翻过一页书：“现任城主已经派人来盯着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略感心神不宁。

    艾琉伊尔只随身带了枕头，把被子丢在主室，这就意味着她们此时共用一条棉被，行宫里准备的被褥都很宽敞，别说两人，三人一起盖也绰绰有余。

    在她身侧，王女的呼吸逐渐平缓。

    艾琉伊尔没有睁眼，只是嘴唇轻抿，撇下一个微小的弧度。

    她坦言道：“城主大人早就知道您会回来，所以在这里存放了一样东西，嘱咐我一定要亲自交到殿下手上。”

    她本能地不喜欢在神灵身上闻到其他气味，但这种蔷薇花香又和她以前常用的香膏有些相似，让王女不由得浮想联翩。

    “隐匿能力太差，不足为虑。”

    发现前来盯梢者的不仅有王女和神灵，女侍长也有所察觉，她看起来有话想对艾琉伊尔说，最终却保持了沉默，大概就是在顾忌暗中的眼睛。

    重要的、必须交给先王之女的物件，不留给触手可及的亲侍，反而要拜托行宫的女侍长，这可是大大增加暴露风险的做法。

    但是……

    不习惯的变成了洛荼斯。

    洛荼斯的视线落在书页上，艾琉伊尔也不再说话，探过头来和她一起看。

    艾琉伊尔下意识放缓呼吸。

    王女记忆力再出众，也不可能将很多年前见过的每个人都记住，能记得老城主是因为印象深刻，她记不住一名守在行宫的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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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琉伊尔直视她的眼睛：“很感谢你等待到此时，但我想知道，为什么老城主如此信任你？”

    一时间，只能听到炉火燃烧的声响，室外雪花依旧飞旋，寒冷无法入侵房屋，室内温暖如春。

    女侍长的名字叫库尔妲。

    就在这时，艾琉伊尔吹灭了烛灯，钻进被窝。

    “据女侍长所说，老城主离去之前曾与她见过面，还笃定我会来到这里。”艾琉伊尔的指节有节奏地点着床柱，“看来明天要找个机会与她详谈。”

    河流女神发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无声叹息，短暂思索之后，她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拎起自己的枕头，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室。

    然而体现在感官里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哪怕还隔着一小段距离，身边温热的存在也很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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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如此，闻久了还是有点不舒服……艾琉伊尔幽幽望了眼浴池的方向，决定明天就把干花都藏起来。

    她悄然抬眸看去，王女睡得规规矩矩，双手自然放松地摆在两侧，丝毫不见曾经依赖的姿态。

    房间一角，炉火持续散发出金红的光焰。

    神灵的睡眠与人类不同，不会有失眠，只要想就能瞬间陷入沉睡，洛荼斯却放任自己看着天花板，没有一点要入睡的意思。

    现任城主手腕并不高明，派来的探子也很好应付，次日，艾琉伊尔轻易避开他的耳目，找了个时间与女侍长单独会面。

    她悄无声息往身旁的位置挪了挪，过了一会儿，嘴角又勾了起来。

    洛荼斯的期望达成了，分开住之后王女不再表现出缺乏安全感的举动，她已经很习惯独自入睡。

    洛荼斯温声道了晚安。

    离得近时，她就嗅到了洛荼斯身上的气息，不再只有雪荼与水汽，还有蔷薇一样带着甜味的馥郁。

    她看着炉火跃动的光映在洛荼斯侧脸，说：“我有点困……晚安，洛荼斯。”

    洛荼斯以为艾琉伊尔会像之前那样贴近，像只本能寻求依偎的猫，但是没有。

    洛荼斯垂眸良久，终于还是将书卷合上，放到一旁。

    要说是神灵特有的感应，也不像，仿佛一种并不急迫的提醒。

    洛荼斯的背影消失在水晶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