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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为难了一下，还是老实地摇头：“是我做的。”

    然后就是小兵捧着阿娘的点心盒端给了高阳。

    青三看着地上重复了一遍：“叶亲王将云夫人推下城墙，大长公主拿刀砍了叶亲王。”

    安乐抱着我的腰，脸在我的大腿上蹭了蹭去，像只小狗：“他幼时当街拦车，说自己生母惨死，求我姑母助他复仇。”

    我垂眼看她：“所以，你……那……将军府满门抄斩是你姑母做的？”

    可高阳拿着滚烫的火把往我身上戳，一边戳一边如同疯妇般对我说。

    “说我不要脸。”

    “没有点心盒，没有点心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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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点心盒。”

    等安乐晃着我，直到我呕吐不止地时候，我才听到有人回了一句：“在城北荒坟找到了。”

    安乐挪过来，抱着我的腿。

    “你有病啊！”我这才认清安乐是怎样的人，想着云三曾经形容安乐的词语，贴切的不能再贴切了。

    谁又说了一句。

    我死死地盯着点心盒，直到高阳，拿火把点燃了点心盒，然后点燃了红裘斗篷，我才爬过去，压在血泊上，看清了阿娘的半张着妆的脸，我想把另外烂了的半张脸磨平，想把瘪进去的后脑勺扯圆。

    “云夫人？”

    “没有点心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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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点心盒？”安乐拉着我的手，我才察觉是我在说这句话。

    “她就骂你不要脸？你就找人毁她清白？！”

    我猛地起身，安乐摔卧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我：“我错了，相公，来了来了，我的姻缘来了，就是你，我此生最爱的只有你，他们都只是玩具而已，而且死都死透了，你要是不高兴，我再把他挖出来给你鞭尸？”

    不知谁说了一句。

    第 49 章

    “她骂了你什么？”

    青三慌张跑进来，先是看着我们这般，愣了一下，转过身，又转回来，满脸是汗，单膝跪地看了看我，又看着安乐，喘息了半天，只吐了两个字：“殿下……”

    我好似说了上百句，又好似是别人说了上百句。

    京都的初秋好似消失了，冷风灌进我的衣领，像巨掌攥着我，只听得见牙齿「咯咯」的声音，等马停了，我跑进去看清那抹红裘和掉落在血泊里的翠珠钗的时候，这声音也消失了。

    我先推开她，她死缠着不放，推了半天，伤口裂了，她倒还是抱得死死的。

    刺骨的冷，让眼前发黑，被风折腰的烛火好似鬼眼，一阵怪笑声让我神智清明，我寻声看去，只见高阳手握长刀，刀尖的血像红蛇缓慢而蜿蜒，它是我视线内唯一会动的东西，它和着高阳精神崩溃的尖笑「滴答滴答」。

    “说！”

    安乐抬头看我混不在意：“说。”

    “殿……殿下……”

    “然后了？”

    “大长公主疯了，杀了叶亲王。”说着看了我一眼：“云……云夫人……殁了。”

    “让我成全她和少将军的姻缘，可我的姻缘还没到，为何要成全他们？”

    我想过去抢回点心盒，又不敢过去，我想忽略叶亲王那张发青的脸，可那张发青的脸就映在我的脑子里。

    她一脸无辜，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说着凉薄的话：“本来我也就只是觉得好玩，我也不是真的喜欢那厮，但他未婚妻指着鼻子骂我，那我就过分了些。

    我就找人……本来想着她惨死，他就会听话些，结果他非要替那贱货报仇，那没办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