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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晃了晃喷漆壶，信步走到道观的墙边，神情肃然。

    道观里很干净，没有一点妖怨之气。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狼吞虎咽吃了饭，人均三碗。毕竟，按着宁采臣的话来说，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

    .

    寒光在正殿前跳绳。

    飞剑护主，替燕赤霞阻拦藤蔓。剑刃碰到树枝上，刺了几剑后，竟然滴落又腥又浓的绿血！

    燕赤霞将三碗稀饭摆在了石桌上，招呼他们来吃饭。寒光很吃惊，燕赤霞道：“观里找到了一些粮食。真奇怪，这黑山老妖是吃素的？”

    寒光饱腹过后，与燕赤霞一道爬上了灵官楼上，看这黑山的四周，不仅有妖，还有密密麻麻的禁制。小倩曾说，姥姥很怕这件事传出去，那岂不是没人来兰若寺了。

    穿越前，她走衰运已经很久了，遇到这种情境倒是淡定。从灵官楼上下来后，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喷漆壶。

    正当她整理东西的时候，燕赤霞在房外喊了一声：“褚姑娘，出来吃饭了。”

    纵有鬼怪的撕咬，可对于姥姥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想起先前抱猫的时候，小狸猫的胡须上，好像沾上一点可疑的颜色。寒光哭笑不得，又翻了翻包裹。

    燕赤霞好像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看着。反倒是宁采臣写完家书，背着手走了过来。

    随着她手上动作的变化，朱砂喷到了墙上，竟渐渐成了一张灵符的图案。

    毕竟很多书生，都把兰若寺当成免费的旅店，不住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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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撕咬的痕迹，应该是被小狸猫给偷吃了。

    他问：“你行吗？”

    剑袋瞬间变大，从中钻出了一个鬼怪，长得也十分可怕。姥姥见那鬼怪，不屑地笑了笑，又生出了几根藤蔓，将鬼怪给牢牢抓住。

    寒光并不生气，她原本也不是个正经道士，穿越前只是看了两年家传的书籍。她随手将喷漆壶一丢，道：“死鬼当做活鬼医吧。”

    宁采臣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万万想不到，好心想要搭救聂小倩，竟然要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他对这个漂亮的女鬼，可是一点好感都没了。寒光又找他要了点铜板，宁采臣万念俱灰，将钱全给了她。

    她从包里翻出一根跳绳，于是做了个热身运动后，开始淡定自若地跳绳。自从得知这个世界有鬼、打破了她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以后，寒光就没那么害怕死亡了，顶多有些担心地府的食物不好吃。

    寒光恍如暗夜中的一道风，只身融入这浓浓的夜色，没了踪迹。在灵官楼上，燕赤霞迎风而立，身后飞起一把小剑，朝道观前那个怪物飞去。

    黄墙的映衬下，倒真有几分像一张符。

    就算做鬼，她也要做一个身强体壮的鬼。

    寒光在道观的四面墙上，皆画上符，又在地上喷绘一些奇怪的图案。

    黑暗席卷而来，夜幕上寥寥数星，给了大地一些微弱的光亮。

    寂静的道观里，宁采臣躲在三清殿里不出来，燕赤霞在石凳上闭目养神，小狸猫没了踪迹。四下里，只闻绳索落地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那便是小倩口中的姥姥，原是个一脸褶皱、看着十分丑陋的怪物。只见她发出一声瘆人的笑声，忽然从袖子中生长出几根极粗的藤蔓，朝燕赤霞抓去。

    绳索声骤然一停。

    石桌上摆着道观里搜刮来的白蜡烛，发出苍白的光芒。忽一阵风刮来，吹灭了这点光芒。

    燕赤霞神色一变，他原本以为姥姥是个千年夜叉，如今看来怎么是个树妖？眼看着飞剑被藤蔓一圈圈缠住，他抽出腰间的剑袋，凌空一舞——

    所以姥姥打算斩草除根，杀了他们干净。

    光阴慢慢，他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天就黑了。

    更何况，她原本也不能长命……

    道观的上空，姥姥发出咯咯的瘆人笑声，身上伸出无数个藤蔓，恍如一张交错的大网。她用一双血红的眼眸看着燕赤霞，低低道：“夜叉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尔等小辈，也敢拦我？”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