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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焘初次上任就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惊呆了,下意识望向朱判。他迟疑了很久,寒光不耐烦了,道:“你既然不敢,我为吴小姐做主。”
她转身看向宋焘,一身英气凛然,道:“宋老爷受理此案吗?”
半响后,宋焘回过神来。他看着吴女,道:“你已经死去了,如今有机会沉冤得雪,难道你还要计较这么多吗?”
公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劝吴女,别和陆判爷计较,见好就收得了。寒光听得耳边聒噪,她立在一侧,冷声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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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问,民女的头颅,陆判不问而取,是为盗也?!
周源见城隍如此说,大喜过望,趁机道:“吴小姐,你不如趁陆判爷高兴,赶紧去投个好胎,你死都死了,还管这么多作甚。”
宋焘第一次当官,也压不住寒光的气势。她快步走到公堂中央,看着众鬼神,道:“明明是盗窃尸首,欺凌弱女,强买强卖,却被你们说成好事一桩,天理昭彰,公正何在?就凭他是陆判吗!”
周源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瞠目结舌,指着她浑身发抖。
他说一句,吴女在旁边哼一声,绝美的姿容配上不屑的神情,让人不难明白,为何陆判偏偏要她的头颅。
她轻声却有力道:“宋老爷,莫忘初心!”
第016章 :
整个城隍庙的鬼神都被吴女吓了一跳,朱判最随和,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道:“小姐别动怒,老爷啊,也是为你好,你莫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宋焘不知褚观主是何方神圣,他刚刚当官,谁也不敢轻视,与寒光互相见礼。寒光笑了一笑,立在一侧。
他好歹也当了多年的土地爷,对官场上的那一套,还是有所了解的。眼看着局势失控,只有咬牙将陆判爷搬出来了。
吴女慷慨陈词,望向宋焘:“最后,民女还想问一问大人:民女深深厌恶朱尔旦,不愿将头颅给他夫人,何错之有!民女有、错、吗?”
吴女挺直了身子,神情严肃,不卑不亢:“民女有三问,要问问这位陆判。
鬼差将周源按了下来,宋焘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追杀吴女?”
众鬼神顾忌她砍死了槐树精,不敢说话。寒光没忘这一茬,冷笑道:“一群神灵,纵容黑山老妖与兰若寺姥姥祸乱金华近百年,不敢支吾;如今枉受百姓香火,尸位素餐,难怪后人不祭拜你们。”
第三问,事发之后,陆判让民女入梦告知父母真相,这倒是好笑了,民女能否沉冤得雪,全在陆判爷的一念之间?”
宋焘的神色不变,周源偷偷一瞥,小心道:“所谓追杀,实在是误会。只因吴小姐去世后,陆判大人借了她的头,给一位夫人装上,导致人家平白糟了命案。陆判大人想请小姐告知父母真相,仅此而已。”
寒光勾起一抹冰凉嘲讽的笑容,她指着周源,对宋焘道:“此人乃淄川的一个土地,身犯命案,宋老爷可不要放走了他。”
寒光携吴女的手,施施然朝城隍庙外走去,一青一白,如两道虚影,即将从宋焘的眼前消失。忽然间,寒光回首,看着他。
一时之间,众鬼神住了嘴,齐刷刷看着她,仿佛她才是城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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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吴女这番言词,却让寒光对她刮目相看。说得好!在古代,偷窃尸体是大罪,陆判身为秉持公正的神灵,就能随意妄为了吗?
“吴小姐,你此言差矣。”周源虚情假意地劝道:“你父母垂垂老矣,因为思念你,夜不能寐。若是他们看到了朱夫人,就恍如见到你一般,这不是成全你的孝道吗?你若是要死缠到底,反倒是不孝。”
“我?我计较吗?”吴女仰天笑了一声,悲愤道:“我要的只是一个公道。”
满堂沉默。
等周源说完,吴女道:“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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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源:“……”他还没见过这么泼辣、不顾脸面的女鬼。
到底是官场上的人,三言两语,就赢得了宋焘对他的好感。
他稳定心神,道:“我奉陆判大人之命,来请吴小姐回青阳。”
“呸!”吴女啐了他一口,对周源怒目而视:“你也是个死人了,我拿你的命根子去喂垂死的野狗,也算是行善积德吗?”
她俯身扶起吴女,握住她冰凉的手。周源跪在一旁,瑟瑟看着寒光。
宋焘颔首。
第一问,民女在十王殿被人跟踪,不肯屈服而被杀,陆判身为惩恶扬善、平反昭雪之神灵,为何弃民女的阴间状词于不顾?
周源张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