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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不想吃。”
“嗯哼,为啥子不呢?”见刘庆东犹犹豫豫的,法国人好像明白了人家的顾虑,“你是讨厌牛粪吗?它是很干净的,是上帝赐予草原的礼物啊。”盛情难却,三哥咬了一口,没有怪味,香甜酥脆,异常可口,比老街上卖的好吃多了。
“谢谢。”
“嘻嘻,不存在儿。”
一来一回有些不搭边呀,可能是外国人对用词不太恰当吧。刘庆东指着二层小楼,“神父,几天前这里住过红军吧?听说红军首长住在你的房子里,还开了个会。是真的吗?”
法国人上下打量着刘三哥,像要把他看透似的,“你是做啥子的啊?”
“呃,我是记者,国联的记者,是来川西了解民情的。”刘庆东被看得不自然了,又用记者身份做为挡箭牌。
这么说还真有效,板起面孔的神父又露出笑脸,“我的天!不止一个人来问过了,胡保长、泸定县保安大队的韩队付,各种人都来盘问,像我做了啥子坏事儿。是的,那天晚上他们住在这里儿,有个黑黑瘦瘦的、都叫他主席的长官就睡在我的房间里,我还给他们做了一顿西餐呢。”他指着二楼左侧的窗子,“就是那间,几位长官就是在对面屋头开会儿。长官没得一点官架子,和我谈了很多。他说儿,无产阶级争取自由解放和人类解放,红军是人民的队伍,要带着天下的劳苦大众打倒蒋该死,翻身做主人。还说儿,宗教观念是支配人们的外部力量,是在人们头脑中幻像的反映,不应该把命运交给神来支配儿,人类能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谋得幸福,那天晚上他和我聊了很多呢。”
刘庆东津津有味地听着,通过方言字眼可以断定那人就是伟大领袖。听着听着,他突然想起经堂里的信徒们,“哎呀,耽误你的正事啦,你还得去做弥撒呢。”
“我的天!到时间咾。昨天夜里去给牛皮筋做临终圣事了,他的忏悔太多了。整晚没睡儿,太疲劳啦。天主,求你降褔我们,和我们所食用的食物、及一切恩惠,因我们的主。阿们。”神父划着十字祈祷完,囫囵吞枣地吃完饼子,急急忙忙拔腿就走,还没忘说了一句,“记者先生,见到你很高兴儿。”
刘庆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处处都感到有种亲切感,应该是对伟大领袖的崇敬之情吧。忽然,他看见漂亮姐从神父楼里走出来,脚步匆忙,像是怕被别人瞧见,随后消失在经堂的拱形门洞里了。刘三哥心里划着魂儿,她不是来做弥撒的吗?跑到神父的住处来干什么?看来她与法国人关系也不一般啊。
正胡乱想着,那吹唢呐的老人从经堂里走出来,手里用力地甩着唢呐哨子,时不时地舔着嘴唇,来到院子里看见了刘三哥。“你是外乡人吧?东瞅西瞅的头回来吗?”
“我是第一次来磨西镇,到处走走,随便看看。”三哥十分佩服这个老人,能用民族乐器吹奏交响乐《欢乐颂》。
“不是磨西镇,是磨西面,在磨岗岭的西面,所以这里叫磨西面。”他把哨子叼在嘴边吹了两下,“我这唢呐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这方圆百里有个大事小情都得请我去帮忙,婚丧嫁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曲子。可这儿不行,上百首哩,什么这个调那个调的,这个门那个松的,净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多亏我记性好,几十年的事情都记得真真的,给个小伙子都不换。唉,外国曲子又不好吹,不是看在和小彭神父的交情,我是不会来教堂白白帮忙的。”
刘庆东也知道他不容易,“是啊,不是和神父关系铁,谁会天天大早晨就出这么大力气呀。”
“是呗,原先我和栓子一替一换,眼下可不行了。小彭神父来我们这里时,就住在我家里,那会儿他还是个愣头小伙子。光绪十八年,他哥哥在丹巴传教被人打死了,朝廷赔给他二千两白银,小彭神父便选在我们这儿买块地,建了这座供奉耶稣嘎婆圣安娜的教堂,说这话也快十七八年了。”老人指着周围的几座平房,“这里是神父教外国话的屋子,那个是给乡亲们看病的,还有后面上锁的那间,轻易不让人进入,那里是麻风病人的隔离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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