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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回答错误。”士兵里有个小头头,用手里的蒲扇挡住他的去路,“嗨,这么解释咋听不明白呢?登州府有令,口令不对者,一切外来人口都得送到垂香楼隔离坊去,隔离一天,以防疫情蔓延。”
“我不去!我是在登州城里住的,不是外来人口,就回趟老家莱芜看看,哪儿也没去。”乞丐理直气壮地辩解着。
“你还去了济南府?那更得隔离啦!仙姑说啦,河南、直隶、德州、济南府发大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加强防范是眼下头等大事,马虎不得。”那蒲扇抖得哗哗响。
“什么情况?口令不对就不让进城,没听说!我愿意在家呆着就呆着,我愿意出城就出城,谁也别想管我。唉,我主意正,得瘟疫害死你们,我今天回来,明天还出去,天天来回倒腾。你防你们的,管我什么事?把我圈起来就是不行,我就想回家。”掰开了,揉碎了,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对方就是一门心思要进城,一瘸一拐地推搡着士兵。
城门外站着两个体貌雄伟的官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挎着精致的佩刀,一看就是鹤立鸡群、不是寻常的官差。刚才他们在低声密语,只能听到其中一人的惊呼,“真的呀!出京啦!这是微服私访啊。”另外一位肯定地点着头,长叹一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来查妖狐的事,东厂怕再使西厂死灰复燃。所以呀,咱哥俩得时时来城门候着。”
这时,他俩被吵闹声引得转过身来,点头的那位气势汹汹地用手指着乞丐,立起眉毛,严厉地命令道:“你!若是再妨碍公务,恶意抗法,要豁豁一城的百姓,那就绑人,押到牢里去,到那里就知道好歹啦。”
“是!镇抚大人息怒,我这就把他抓起来。”小头头在那两个人面前,就像耗子见到了猫,“看看,镇抚大人都发话啦,人家可是锦衣卫呀,这下你可惨啦。还反了你了!好,好,对你这样的无理取闹只能强制,你进城瞎转悠,后果不堪设想。老隋、非子,拿绳子把他捆起来,押到府衙大牢关起来,看他还咋乎不?”于是上来两个当兵的,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麻绳,不说二话就要动手。
乞丐还是个火爆脾气,腿上使不上劲,便用大脑袋乱撞,“锦衣卫怎么地?全是奸臣、东厂的鹰犬!你们想怎么地?想控制谁呀,什么玩应?家都不让回。来,来来来来,拿刀子抹我脖子,我也就利索啦。怎么地?下不去手,那我自己撞墙,我撞,自我了断,反正也不想活啦。”
城门洞里是一阵混乱,叫做老隋的士兵从中劝着,“九哥,一个要饭的,还是个残废,就拜捆了,闹出人命来不好。”
“老隋,你是顶替你弟弟来的,也来我们这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那尖酸刻薄的人吗?”小头头被气得直哆嗦,“你看见了刚才他那出,咋那么气人呢?浑人就是不听劝啊,还强词夺理,一点儿咸淡也进不去。仙姑说了,不能放任纵容,不能让一条烂鱼坏了一锅汤,和和气气不行,只能来硬的。”
“九哥,李瘸子我认识,就住在马王庙里,他平时不这样,挺明白事理的,不是油盐不进的浑人。可能是因为腿瘸了,心里憋屈意气用事,我来劝劝他。”
不光是好心的士卒一个人在劝,还有两个中年人也凑过来安抚着,其中一位身穿布衣的说道:“兄弟,鄙人吴元泰,要说句公道话,大家互相理解嘛,你着急回家能理解,官兵们上指下派也是没办法。你不是去济南府了吗?我也是从那面刚刚过来,西边的灾情不是见着了嘛,惨不忍睹啊,多少饥民流离失所,四下逃难,必然带来疾病。登州府这么做是对的,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否则,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另有一位穿丝绸袍子的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台,何必为鸡毛蒜皮点小事耿耿于怀呢,身残志不残,不向命运低头。把眼界放宽广些,让心胸更开阔些,恕小弟直言,你是经历的挫折太少了,接触的外界不多啊。在下徐衍芳,由打南直隶江阴游历至此,我们看来是有缘,就像当年我爷爷和唐寅爷爷一样,有缘千里来相会,携手进京参加会试。可惜呀,为了小小的差池酿成终身的遗憾,事已至此,后悔有用吗?把功名利禄看淡些,寄情于山水之间也,岂不快哉?为防疫情在隔离坊里忍一天,有吃有喝,还有雕龙画凤的房间。垂香楼,听这个名字就激情澎湃,浮想联翩,小曲听着,香茗饮着,有吃有喝,不用游街窜巷去求人,多么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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