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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北霄眼底凝起暗色。

    沈芷宁端药进里屋，见秦北霄半靠在架子床上，头微微倚在一侧。

    ？

    “我等定当竭力。”

    “恐怕一病就是几个月。”秦北霄冷声道，可他身子虚弱，这般说话，还咳嗽了几声。

    正打算擦秦北霄的额头呢，他突然低声道：“三年来你就是这么伺候余氏的。”

    “我惦记——”

    众人进内屋给秦北霄看治，沈芷宁本想随着进去，但脚步微顿，还是停在了原地。

    沈芷宁哽着一口酸涩在心头，朝天上眨巴了几下眼，把泪憋回去。

    “姑娘客气了。”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且还未坐下，秦北霄已警觉性地睁开眼。

    沈芷宁在外站着，里屋大夫把脉问脉，秦北霄都一一回答，声音听着极轻极虚弱，那口气就没有吐全的。

    沈芷宁手指扣着掌心，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轻吸一口气道：“药烫，放着凉会儿，我帮你先擦擦汗。”

    他的话虽在问，可语气肯定。

    沈芷宁俯身，贴上他的薄唇，温热舔舐几下又轻啄了一口，红着耳朵道：“别动气了。”

    秦北霄应当不会想让她进去，吴州那次也是。

    杜砚憋屈。

    原来刚才在里屋门口看见的他，被昏黄灯火照着，脸色反倒显着好，现在看来，简直……

    沈芷宁坐在床边，撞上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复杂至极，沈芷宁避开道：“偶尔伯母病了，我就贴身伺候着，其余时候哪用得上我。”

    回城的路上差了人快马加鞭请楚州城的名医，到场所时，六七名大夫已在屋内等着。

    大队人马回楚州城。

    “我家大人情况特殊。少年时上阵杀敌，有过大大小小的伤，未有调养又被折磨许久，还伤了右手经脉，落了个体寒的毛病，后来好生调养也不见好。我不懂医，只能将我知道的与各位大夫说清楚，大人的手、背、右胸处还请细心瞧看，辛苦各位了。”

    “我来吧。”沈芷宁接过，问几位大夫道，“下半夜我守着，其余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各位大夫尽可告诉我。”

    这几个大夫来之前知道是京内来的都指挥使受伤，虽是大半夜，但不敢有怨言，可到此处后，这小女子又如此真诚有礼，什么怨言也都散了。

    “哪像你说的这般严重，”沈芷宁急着抚了抚秦北霄的胸口，让他顺着点，“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还惦记着过去过日子，你怎的还动气起来。”

    说罢，沈芷宁向那几名大夫诚恳地行了个礼。

    所以之前在岐山，还安慰她说没事，明明很严重。

    萧烨泽去处理剩下的事，秦北霄与沈芷宁回了之前都指挥司住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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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就知道他叫什么，还似乎很熟悉，难不成这些年来跟着秦北霄办案子，办出名声来了吗？

    大夫们轻声讨论，随后最老的那位写方子，其余几位抓药、熬药，熬了一碗浓黑的药，泛着热气端上来打算进里屋给秦北霄喝下去。

    这也好，他们几个都是老骨头了，熬不动大夜，于是将接下来要喝几贴药，有什么注意事项都一一告知，便自行离开。

    沈芷宁将秦北霄扶上床后，先去见了那几名大夫。

    面色惨白，无一点血气，额上覆着一层薄汗，紧闭眼，皱着双眉，上半身包着不少白纱布，连带着整只右臂与手，就这么垂在床畔。

    这平日里回宫也没见周遭人对他有什么好的待遇啊，真是奇了怪了。

    秦北霄禁不住抬手用指腹摩挲着唇上的水。

    男人的手常年练武，总带有些粗糙，就这么碰上她柔嫩的唇。

    若她进去，恐怕医治过程中，他就算疼得浑身发汗都不会闷吭一声，身子已经难受得紧，再死憋着，来这么一遭，怎么都不会舒服。

    她耳畔连着颊面处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衬得娇容更为诱人，美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往下，樱唇还泛着水光，许是她的、也许是自己的……

    “是我。”沈芷宁轻笑，可笑容突然一滞，低着头将药放在一旁桌案。

    说着，熟练地将架子上的帕巾取下，放入脸盆内揉搓几遍，拿起拧干，再展开弄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