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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在沈长空手里，他能讨到什么好？死得更惨些罢了。”褚沅瑾道，“若沈长空真将他杀了，褚景同那边怎么也得给他记上一笔，岂不是正合我意？”

    那日在曲江池画舫上，褚沅瑾在她耳边念了首藏头诗，叫她将之传遍大街小巷，再散布些别的言论。

    这会儿换好了衣裳坐在菱镜前才想起来啰嗦于渊：“多大的人了，穿着中衣往外跑什么？”

    江雪砚也是想到这点，“那厮就这么被沈将军给带走了 ……”

    “疼。”

    她不在意道：“放了亦是好的。照我原本想的，借褚景同之手了结了他。不是褚景同的一条好狗么，不是强抢民女当做家常便饭么，我倒是想知道，死在主人手里是个什么滋味。”

    于渊并不怕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女人果真善变。”

    毕竟沈长空与王文远无冤无仇，他今日待公主的态度也极耐人寻味。若说还恨着，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可若说还喜欢，他又在她想要亲近之时狠狠将人推开。

    江雪砚在她床边坐着，此刻卸去了艳丽妆容，倒显着清丽不少。

    “揉揉。”

    可是沈长空为何要将王文远带走，江雪砚没敢问。

    江雪砚愣了愣，旋即笑出了声。褚景同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可褚沅瑾说能借他之手，那便一定能。她总有这种本事。

    厢房门被“砰”一声关上，再多好奇注视的目光终被隔绝在外。众人很快抽离出来，各自散开。

    ——

    少年一本正经，褚沅瑾还是决定保护下他的自尊，强绷起止不住上扬的唇角道：“我们阿渊这都知道？”

    杀人诛心，还是得看褚沅瑾 。

    不过沈长空现如今对她都那个样儿，想来待别人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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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罪魁祸首，像被定住了那般纹丝不动，紧盯着早已关上的房门。

    伸出环指揉了揉眼角，褚沅瑾起身洗漱梳妆。

    垂在身侧的拳握了又松，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口型。

    褚沅瑾府邸众多，公主府是早先的时候开惠帝赠的，与怀安王府同在一坊，且离得极近。

    “公主前几日还说阿渊小孩子家家。”

    次日一早，鼓鸣声将将响起，于渊就进了房门，说是褚文心昨晚上竟搬进了公主府。

    他肃着张脸，恐怕以为自己也是个不羁的冷酷侍卫，可褚沅瑾只觉着好笑。

    比起杀人，她一向更喜欢诛心。将人难以言表的隐疾公之于众，把那可笑的所谓骄傲踩在脚底，这是王文远那渣滓必须得受的，可受完之后呢？他还是得死。

    褚沅瑾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多多少少被压下去一些。

    “小孩子就能穿着中衣在外头晃荡？羞死人了。”她说话的声音微颤，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江雪砚看不懂这人的心思，褚沅瑾更懒得去想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多少年都不见她来一趟，这会儿倒是巴巴的搬进去了。

    褚沅瑾趴在小倌肩头的脑袋抬起，视线与那道冰冷相接，转而菱唇凑到紧抱着她的小倌耳朵边，呵气如兰，不知在说些什么旁人听不得的悄悄话。

    现下这个情况，属实有些难搞。

    她这人爱美又爱干净，头一日穿过的衣裳第二天断不会接着穿。秋书早给她备好了换洗衣物，是一套烟粉色为主调的襦裙，雪白缎面抹胸上绣了几枝鲜艳的桃花。

    事态发展至今，全在意料之中。

    从前便是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日日夜夜捧在心上的人，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到冷硬的台柱上，后腰都撞红了一片，他却从始至终板着张脸，半点波澜都不见。

    是夜，褚沅瑾宿在了平康坊。

    像从前对他撒娇那般，现如今也对别人。

    “这回王二郎的名声可真真是全没了，他爹攒了半辈子的清誉都被这不孝子给霍霍完了。”江雪砚一想到王文远今日那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就觉着痛快。

    她在同另一个男人说：

    褚沅瑾轻笑一声，“他愈是在意什么，我便愈是要毁掉什么。”

    “可若是沈将军将人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