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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小到大被保护得极好，从未受过什么伤，顶多极少数时候破那么一丁点皮都够她娇里娇气地卖好久的惨，可那点儿破皮也并未结过痂。

    女子衣衫比之男子复杂得多，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疼。

    “嫌弃你”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男人打断。

    态度十足的坚决。

    再去看他，发现男人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凌厉的凤眸黯然低垂，也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不要！”她圈住男人精瘦腰身，整个人趴在他怀里，继续撒娇道，“我要你帮我。”

    故而放在她这里着实没什么用。

    “那你去拿来，我帮你涂上？”

    故作成熟的话听在比他年长了四岁的褚沅瑾耳中只觉着好笑，可少年神态极为认真，褚沅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唇角呼之欲出的笑意憋了回去。

    沈长空低低“嗯”了声，“臣叫人进来，替公主更衣。”

    前些日子皇后那里得了一罐玉脂膏，祛疤除皱效用极强，一个季度便只有这么一罐。

    可沈长空手上这态势，显然比当时于渊那伤口骇人得多，她心里实在是没底。

    他一向最知道，她喜欢好看的东西。无论是脸还是别的地方，都得毫无瑕疵，方能得她一眼喜欢。

    这么好看的手，骨节匀净而长，且肤色冷白，本无半分瑕疵。若是留了疤，那多可惜。

    只记得从前于渊受伤结痂，是在胳膊上留了一点疤的，浅浅淡淡的，若不仔细贴近去看发现不了。

    “臣不会。”沈长空冷着声道。

    这会儿回过神来，褚沅瑾看向他掩着伤处的玄金袖口，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酸涩。

    进宫时皇后说要给她，褚沅瑾没要，毕竟她这人极爱惜自个儿，不会叫自己受伤。

    可沈长空行军打仗这些年，身上不可能无疤。即便不算这些，光是小时候留的伤痕便已是不计其数。

    “公主不懂，疤痕是男人的印记。”

    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赞同道：“阿渊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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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沅瑾不信，暗道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这脸色是一会儿一个样。

    她柔声问道：“你这儿可有药膏？若没有，我去宫里给你要。”

    沈长空神色依旧淡淡，道：“府中有。”

    一时间，他脸色沉得愈发厉害。

    男人敛了敛眸，只道：“无事。”

    见他这般，褚沅瑾心里一软，将他大掌捧在手心，解释道：“我也不是在……”

    他将手抽了出来，掩在宽大的绣金云纹玄色宽袖中，一脸漠然，沉着声音道：“臣会好好用药。”

    她往坐在床边的男人身边挪了挪，缠着他撒娇道：“本公主饿了……”

    这回褚沅瑾倒是愣住了。

    男人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不必，臣自己来。”

    一刻钟后，身着浅粉中衣的女子慵懒立于床边，张着纤细的藕臂，仰头看向笨手笨脚拿着蓟粉色裙衫不知从哪儿下手的高大男子。

    说完褚沅瑾还在那棕褐色的痂上轻轻触了触，有些硬。

    她倏然想起那时于渊受伤，她特意去宫中御药房给他寻了祛疤灵药，拿回府中那小子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涂。

    少年年纪不大，却板着张脸同褚沅瑾理论：“阿渊又不是小姑娘，要什么好看？”

    他剑眉微微蹙着，将那两条小胳膊塞进袖子去后便停住，有些迷茫。

    “怎么啦？”褚沅瑾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因着从前没少照顾褚沅瑾，故而这衣裳他会解，可要他给她穿，这还是头一遭。

    故而她着实不太清楚沈长空这手掉了痂后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那酸涩来得急，还未待褚沅瑾回过味儿来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