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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过了许久，但实际只是一个喘息的时间。

    卫窈窈飞快地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花觚，本能地握在手里作防备的姿态。

    她的确不敢赌，可她也不怕。

    西南方向的窗户开着，临着河，冷风穿堂，画轴轻轻敲打墙面，卫窈窈站在堂中，却仿佛能感到窗外冰凉的雪花洒到脸上，任由额前碎丝飘动。

    但她脑袋也在嗡嗡地响，画厅的一切仿佛停滞住放慢，只有窗外的雪花在飘动，卫窈窈一时无法思考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孟纾丞把冯夫人身边最近的位置让给乔氏，对着乔氏微微颔首：“辛苦大嫂。”

    冯夫人目光和煦，见她一个人回来，帮着孟纾丞问：“那丫头呢？”

    孟纾丞平静的目光扫过戏厅门口的景硕, 眼帘低垂, 沉默片刻, 抬眸道：“天色已晚, 雪路难行，母亲先回府吧。”

    冯夫人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与卫窈窈另有安排。

    冯夫人唇角微动，他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学着那些少年少女的做派，轻咳一声, 对其他人说：“我们回吧！”

    她似乎不知道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眼里。

    他喉咙滚动，猛地拉住她的手，警告：“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

    卫窈窈看着他眼神变得凶狠，率先抬手将花觚砸到他身上，转身就往外跑。

    宋鹤元吃痛，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抬脚就追了上去，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朝她的方向砸去。

    可要是找到她，她又要怎么面对他？

    冯夫人带着一帮子人出了戏厅，温兆韵壮着胆子，着急地看了孟纾丞一眼。

    宋鹤元早年吃了苦，比旁人更耐痛，他眼眸看着血流淌过鼻梁从他鼻尖低落，下巴感到温热，他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他被卫窈窈打了。

    卫窈窈在心里摇头，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她抑制住鼻酸，慢慢回头看宋鹤元。

    卫窈窈红着眼睛，憋着水光，看着他：“要是我不老实呢？”

    “她去更衣了。”温兆韵心里担忧极了, 但她努力装作和平常一样，声音低, 但语调轻快。

    第84章 二更

    孟纾丞眉眼轮廓仿佛变得锋利，神色依旧淡淡的，但通身气势猛然威肃，比窗上的寒霜更加刺人，衣袂翻涌，阔步往外走：“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信息。”

    乔氏欠身还了一礼：“三弟客气了。”

    她不会给他说出去的机会。

    孟纾丞唇角弧度收敛, 手指收拢，掩在袖中，慢慢收紧。

    这只花觚是古董，做装饰放在画厅内供人欣赏，落到厚重的地毡上，只发出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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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台上只剩两个伶人在弹古琴, 小姐们满载而归，笑容满面的在一旁玩笑，孟纾丞捧着茶盏陪着冯夫人说话。

    她怎么会和宋鹤元有婚约呢？

    卫窈窈抡胳膊的那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握住花觚细腰，朝宋鹤元脑袋砸去。

    冯夫人看了眼四周, 只剩卫窈窈一个人没有回来：“再等等。”

    当宋鹤元察觉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抵挡，脑袋上的剧痛，伴随着嗡鸣和眼花一同袭来，整个人原地晃了一下。

    景硕快步走到孟纾丞身边：“属下无用。”

    卫窈窈不知道为什么她期待已久的记忆会是这样的结果。

    孟纾丞起身，宽袖拂过膝头, 声音平缓而柔和：“母亲，我有事情。”

    宋鹤元看她的表情觉得刺眼又讽刺，回想曾经在江阴的过往，她并没有为自己流出这样的神情，现在她却为了孟纾丞肝肠寸断。

    她对着宋鹤元扯了扯唇，努力睁大眼睛，空着那只手抄起茶几上的孔雀绿花觚朝他脑袋上抡过去：“你去死！”

    宋鹤元楞了一下：“什么？”

    温兆韵笑着走进来, 先到冯夫人跟前打招呼。

    他额头淌下的鲜血刺激着卫窈窈的眼球，卫窈窈呼吸有些急促，喘息着盯着宋鹤元，手臂脱力，花觚从她手里掉落，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