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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迅速拿了些东西,在去机场的路上,吩咐秘书立刻用尽一切办法去安排过去的一切事宜。

    老爷子太久没回家住,确实迫不及待和老哥俩吹牛,被看穿心事,心虚地点头道:“……嗯。”

    何清不敢置信地看他,吴琛满不在意:“我只订了过来的机票。”

    爷爷把床叠厚实,拍了拍,又从床下拿出几条毯子,随便铺开在地上。刚想告诫吴琛,他孙子得睡床,只见吴琛已经自觉认领了地铺,挑了条最厚的盖在床上,随后客客气气地向他道谢。

    “爷什么爷,我可没你这种孙子!”老爷子长吁一口气,拿着鸡毛掸子往门口一指,狠狠瞪着他:“还重金,重金能买回我孙子的开心?你真这么在乎他,能把他糟蹋成这样?什么破会所,不回也罢!”

    何清晕眩得无法思考更多,只感觉到自己被压在墙上,而吴琛带着蛮横的力道,强势地吻住了他。

    两人旁若无人地依偎着,吴琛仿佛护崽的雄鹰,而他气势汹汹地抄着家伙,倒像一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何清垂下手臂,抬眸,哀求似的望着爷爷。

    老爷子讥笑道:“呵呵,我现在就把你打走!”

    房间里是一张单人床。小时候,都是爷爷让何清睡床。长大了,何清反复强调自己在发育,得睡硬点骨头才能长好,借此长期占据地铺。

    “也别喝酒抽烟,”何清记仇地看过去,小声道:“您这身子就是抽烟抽坏的。”

    何清低下头,半晌,又抬起来,“您在王伯家也早点睡。”

    他手上提着一个蛋糕,是他第一次随手送何清的那个牌子的,何清最喜欢的玫瑰荔枝口味。把他蛋糕塞进冰箱,和所有原本准备今天一起做乔迁宴的食材一起。吴琛觉得自己和它们一样,没有这个家的主人,就只有腐烂后被丢弃的命运。

    何清转过身,却骤然被拥住,后脑在撞上墙面前已经被牢牢抱住。

    老爷子一头雾水,现在演的是哪出?

    “别打牌唠嗑到太晚。”

    何清一秒不回来,吴琛就多一秒的煎熬。

    走到门边,爷爷让何清别送了,就这么几步路,早点回去睡觉。

    何清一脸疑惑,仔细想着,忽然意识到缘由,耳廓一红。半晌,强行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拉回来,发自内心地愧疚道:“爷爷,委屈你了。”

    想到什么,老爷子一脸严肃,“你们这个吴老板,私生活是不是很不检点。”

    外头寒风呼啸而过,此刻要走,要么露宿街头,要么步行十多公里去住店。老爷子摇了摇头,重重哼一声,“明早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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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后的面包车上,司机问起他具体地名,吴琛才想起,何清只和他提过镇子的名字,还有一句,上学要走很久。于是他挨家挨户地问,不敢错漏一间,直到晚上,才敲到正确的那扇门。

    那一刻,有如光束照进黑暗,所有的苦痛都拨云见日。

    老爷子冷笑道:“你看他脖子上,这天可没蚊子!”

    又是个缺心眼,老爷子心道。

    何清:“……”

    眼见两人气势不减,何清急中生智,横亘到两人中间,小鹰似的张开手臂护住吴琛,支支吾吾道:“爷爷,我不走……你叫他走吧,再晚就没班车了……”

    “我不走。”吴琛说。

    “嗯。”

    爷爷欲说还休地看他一眼,“你别委屈自己就行。”

    啧一声,老爷子戳了下小孙子的额头,恼羞成怒溜出了门。

    何清眼神飘忽,含糊道:“我不知道……”

    吴琛沉着神色,不动声色侧过身,留给老人一个任打任骂的宽厚身躯,摸着何清后脑的头发,一遍遍轻声说着“没关系”。

    “您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何清。”吴琛一脸凛然,“您想让我怎么补偿都可以,我都愿意做。但何清不回去我也不会走。一周我等,一年我也等,我就在这里等他回心转意。”

    吴琛:“爷爷,抱歉……”

    何清不清楚吴琛订的哪家旅馆,或是有没有订,但他们家位于镇上较偏的角落,哪怕到最差的招待所,也得坐街口的班车才到。临近深夜,末班车马上就要走了。

    门被推开,何清很短暂地看了边上罚站似的吴琛一眼,随后,默不作声地关上门。

    得知何清走后,他仿佛一台待机的电脑。一路飙车回家,却发现家里连残羹冷炙都没有。厨具被洗得干干净净,垃圾桶里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他们来不及吃的那顿鸡蛋面。吴琛站在厨房门口,想象着何清把面倒掉,拖着原封不动的行李箱离开的样子,才意识到何清真的已经走了。

    何清完全忘记自己双手环抱在吴琛腰间,眼中带泪,求饶地嘟囔着:“爷爷……”

    何家很小,只有一件卧房,两个人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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