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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动门把的声音。

    他紧接着说:“但是你要去一趟学校。”

    我习惯了宿醉醒后的感觉,剧烈的偏头痛,一晃脑袋就感到头晕目眩。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下床拉开了床头柜抽屉,等我回过神来,枪已经握在手里。我不信耶稣,但我愿意相信这是神的旨意:在这一刻结束一切。

    “啊——”我说,“我的喉咙有点不舒服。”

    “你闯祸了?……哦!是你星期五打架的事?”

    他捉住我的手,在手腕内侧亲了一下,发出“啾”的声音。

    布彻尔说。他盯着我张开的嘴看了很久,看得我很不自在。难道里面有一根菜叶或者什么吗?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乐的。

    “像你告诉我的,”布彻尔说,“她抛下了我们,那时候我还很小。她去了费城。”

    他的另一只手在我的胸口上作乱,好像要从里面挤出什么东西,把我的乳头拧得发红。我用力咬他的手,他就把手指抽出去,我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趁我张嘴喘息的时候吻住我。

    我问:“你对你妈妈知道多少?”

    “你刷牙了吗,爸爸?”布彻尔问我。

    “张嘴。”

    苏珊是布彻尔的班主任,一个年轻的物理老师。我从自己的中学时代开始就有点怕老师,哪怕这个老师我现在得低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喂!”我说。

    我往左轮里填了一颗子弹,拉开保险栓,枪管抵着太阳穴,我今天把命运交给六分之一的概率,咔嗒。什么也没有发生。

    或者想象一缸金鱼——玻璃缸被砸碎,金鱼从里面漏出来,在地上挣扎,抽搐,弹跳,你走过去,抬起脚,地上只剩下一小滩碎肉,连着半透明的橘红色尾鳍。

    “呃,不知道。”

    让人沮丧的事情层出不穷。我经常想,人的一生好像一寸不断渗血的伤口,一串被暴雨抹去的脚印,一张不断出错的唱盘。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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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拿过我的面包往上面涂满覆盆子酱再递回给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没去上课?”

    第4章

    “苏珊有事找你。”

    我没有再咬他,除了呜咽什么也没有做,他吻我的时候掐住我的脖子,虎口把喉结向内挤压,我的脸轻微地充血发烫,因为窒息而翻起白眼。过了一会儿,他松了手,任由我一把推开他、扑在一边大口喘息。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回他的怀里,捏着我的后颈,摩挲着,既像安抚又像威胁。我没有反抗。

    “喝多了就是这样的。”

    我完了。在那个濡湿的梦之后,带着宿醉送给我的头痛和耳鸣,我醒来,发现自己硬得很厉害,外面太阳不错,驱散了我臆想中皮肤上肆意生长的潮湿青苔。

    “可能吧。”布彻尔说。

    布彻尔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刚刚把枪压在枕头底下。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也看着他,然后是一阵沉默。

    “真的吗?”布彻尔不置可否。他起身收拾盘子,还顺便从我嘴上抽走了那支烟,扔进沾了果酱的盘子里,烟头马上熄灭了。

    “我认真地跟你说,”我吃完早饭,点了根烟,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你的苏珊老师告诉我的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就完蛋了。回来我要狠狠揍你。”

    不,我说,你记错了。她去了佛罗里达。

    在这个年代,芝加哥的一切都符合人对屠宰场的想象,野蛮而原始,满街都是动物和人发出的臭味。我们活在这样的空气里,逐渐失去嗅觉、味觉和视觉;你开始觉得这里还不错的时候就是彻底完蛋的时候,成为无可救药的快乐芝加哥人。

    “为什么?”

    布彻尔叹了口气:“今天是礼拜日。”

    “苏伊,”那人说,“我喜欢听你哭的声音。”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现在,我醒来,身上没有超出常规的疼痛,只有皮肤上粘腻着冷汗,嘴唇干燥起皮,好像一条死在地上的金鱼,鳞片灰白脆弱,散发出不详的腥味。

    妈妈。我喃喃自语,MA——MA——玛蒂尔达。

    我坐在桌上和布彻尔一起吃早饭,我用勺子搅拌咖啡,小瓷匙敲在杯壁上,叮当作响。

    哦,哦,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浴缸里回到床上的,就像我不知道梦怎样开始。我还记得那双手,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嘴唇,食指和中指并起撬开牙关,顺着舌面一寸一寸地向内深入,在压住舌根、引起我干呕的时候略微往回收,他在摸我的臼齿,像检查动物健不健康。口水从嘴角溢出来,我控制不住地想哭。如果有机会我就会求饶,不管那可耻与否,但我的嘴和声音都被他的手指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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