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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他又躺回来，“再吓就真他妈萎了。”

    他没想到程璐知道这件事，他本来是想穿好衣服推门出去，说自己没带钥匙先来韩程家里写作业的。可是程璐什么都知道，只要他从这扇门出去，就相当于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回家吧。”韩程说。

    “万一楠姨回来呢？”

    外面的两个人还在说，韩程也始终没有转过头来。他们没办法交流，甚至连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可是你看看我啊……

    他那时背对着韩程，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

    林春棠抬手去摸他的脸，被韩程偏头躲开了，于是他把手搭在韩程手上，指尖扫过他的纹身，然后拍拍他的手背。

    他抬头看着韩程，还想说点什么，韩程催促他：“行了，走吧。”

    他书包拉链被扯开了，卷纸散出来几张，他正弯腰去捡，假装不经意地说：“不是，我想说的是，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他想问问韩程，如果他以后再也不能来这个房间了，那他们的关系会改变吗，又觉得自己愚蠢，连睡都没办法睡，还叫什么炮友。

    韩程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在她眼里你跟我不一样。”

    “那我走了。”

    “璐璐阿姨才不会骂我呢。”

    “那我撤了。”林春棠爬起来穿袜子，“我真的觉得你抱我进屋这个举动太正确了，要不然鞋在门口，璐璐阿姨肯定就能发现了。”

    “嗯。”

    他想告诉韩程，不恶心的，喜欢一个人不恶心的，是别人有偏见，是他们错了，你喜欢我更没有错，而我也会热烈地回应你。

    林春棠从床上爬起来：“你要不然去我家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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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转头看看我啊，你转过头来就会看见我满眼的爱意。

    璐璐阿姨骂人的功力一点都不减当年，知道说什么，对方才是最痛的。

    他忽然想起，体育馆那个充满灰尘的房间里，韩程问他的那句。

    “我真的走了。”他不死心地说。

    “快走吧。”

    “……操。”韩程笑骂一声，推他，“你赶紧走，他俩去超市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很心疼，把捂住他耳朵的手扯下来攥在手里，可韩程好像已经没有回握他的力气了。

    “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是啊，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

    他们就那样躺着，什么话都没说，直到听见大门又一声响——程璐他们出去了。

    我会赤裸而直白地告诉你，浓烈的喜欢可以抵过所有尖酸刻薄的言语。

    他无比地确定他没有收到的那个答案，是喜欢。

    从侧面看，韩程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被冰封住了。在他面前，韩程似乎总能把自己的情绪藏住，冷漠的眼睛里似乎盛着一潭死水，就像十年前他在楼道里第一眼看见韩程时一样。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真的被发现了怎么办？万一璐璐阿姨刚才真的推门进来了呢？”

    林春棠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进了屋连空气都是冷的。

    “你愿意听她天天骂你？”

    韩程坐在他身边，双臂向后支撑在床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地盯着房间某处发呆。

    也像现在这样吗？

    韩程忽然抬手捂住他的耳朵，带着他仰倒在床上，一时间他只听得到自己的擂鼓般的心跳。

    韩程还是这几天他看惯了的样子，只是今天有些狼狈，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揉成鸡窝，身上睡衣的扣子也都是错乱的，挡住眼睛的样子让他舍不得离开。

    “她从来不进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