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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把他在怀里揉了一把，随即起床：“我送你去学校。”

    “那我走啦。”林春棠整顿好表情转过来：“你记得上药。”

    “怕还要看。”韩程只当他是被恐怖片吓得睡不着，揉揉他松软的头发，然后安慰似的亲了一口：“睡吧，鬼来了先抓我。”

    “还没睡？”韩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简短的交流后，退了房间，他们走出酒店，顺利坐上韩程提前叫好的车。

    “你怕有人会在学校门口堵我啊？”他跟着韩程走进卫生间，“没事的，我们校长天天都在学校门口，他没有机会的。”

    林春棠蹲在地上吐的时候，穿的是韩程的卫衣，加绒卫衣洗过之后还没有完全晾干，韩程现在只穿了一件打底，手摸上去凉得像冰块。

    林春棠叼着牙刷，含糊地问：“那你送我干什么？”

    老式小区里似乎变了番样子，地砖的凹陷处还有着积水，花坛和砖缝里伸出嫩草，乔木的枝条仿佛一夜之间就长满了叶子，清新的绿色铺天盖地，让人看起来就心情大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然而这一切他都要偷偷藏着，他才不要破坏来之不易的亲密关系。

    在他孤独，或者害怕的时候，韩程总是能安抚他——更值得高兴的是，韩程这次终于不当哑巴了。

    他把半干的卫衣扯过来搭在腿上，拽着韩程的手塞进去——只要司机往后撇一眼就能看清，他们到底在衣服下面有什么猫腻。但好在司机全程目不斜视，他们便心安理得地牵着手，一直到下车。

    “……刷你的牙。”

    “不是，伍煜估计现在脸还肿着，他才不会上学呢。”韩程伸了个懒腰，扯到后背的瘀血处“嘶”了一声。

    高与他们是怎么接受韩程喜欢男生这件事情的呢？

    睡前林春棠特意把闹钟调成振动，但是早上韩程还是跟他一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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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急忙跑进学校，生怕韩程感觉出他的沮丧和恐惧——他不只是不想分开，还有不想去面对学校里的一切。

    他握着门把不松手：“你要不在我家睡一会儿吧。”

    他突然觉得刚才盎然的春意，一瞬间全都死掉了。

    他们下楼的时候，前台小姐姐眼神有些探寻的意味，等走近了，就再次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车窗上没有霜了，只有雨水在上面留下不明显的痕迹，连早市都比以前热闹。春天似乎长了脚，跟着公交车缓慢移动，路过的地方接连苏醒……他觉得今天得路程似乎非常短，短到还没看够，就已经下车了。

    林春棠在韩程怀里转过身，学着他的样子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小声道：“我害怕。”

    只是小区里熟人太多了，他们不能再牵手了。

    林春棠不敢直接问韩程，有时间了解这个，倒不如跟他接吻。

    下车，就该分开了。

    “不要。”韩程毅然决然地他推出家门。

    他本打算偷偷溜走，才刚一开门就把韩程吵醒了。

    “嗯。”

    赵楠果然不在家。林春棠把韩程拉到自己家里，丢给他一件外套：“我也就这个外套大一点，要不你回家再找件衣服？我等你。”

    他们接受得很容易吗，还是他们也为此别扭了一段时间呢？

    “不用。”韩程坐在沙发上摆摆手，催促他赶紧换校服。可等他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发现韩程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今天的公交车罕见地没有座位，林春棠拉着扶手站在后门旁边。韩程站在他身后，只有在公交车停车或起步的时候，扯一下他的书包来保持平衡。

    “你再睡会儿吧，又不着急上学。”他说。

    “再不走要迟到了。”韩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