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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追谁了？”

    “……我不知道从哪儿说。”

    “我连一个电话都不敢给他打，我也怕我会后悔，那样他就更伤心了。”

    韩程豁然起身，走向他这几天住的卧室，忿忿道：“就不应该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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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毕业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头发也是那时候剃的，差点被我妈打死。但是我觉得挺值的，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还吃还吃，就他妈知道吃！你能不能上心一点儿啊？”方见磊一把抢过他手里剩下的瓜子，“小学霸今天还特意告诉胡乐，让他不要告诉你，人家那是怕你担心，你懂不懂？”

    可能是因为林春棠上次说的话他真的听进去了，韩程居然头一次有了想和人说说心里话的想法。

    “那不就结了？人家都不在意，你纠结啥呢？”

    “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只要参加的比赛就肯定会拿奖，从小到大被夸的次数比我挨的骂都多。但只要他是同性恋，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都不敢想他今天在学校里是怎么过的。”

    “就是，那天一起喝酒的人，”方见磊不自觉又坐远了点，“还有跟你对象一起来的那几个人。”话音刚落，韩程嗑瓜子的声音也一起停了，眼神把他冻得一哆嗦。

    方见磊咽了咽口水：“程哥，我觉得公开了也没啥啊，那天在酒桌上大家都表示挺赞同的。”

    韩程叹了口气：“高与都说什么了？”

    方见磊：“你就随便说，我肯定能听懂。”

    “欸！不是，小学霸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再不真心实意跟他在一起，那他得多伤心啊。”

    韩程不太懂方见磊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手里的瓜子就没停过。

    “所以，你圣父病嘛。”

    方见磊恨铁不成钢：“后悔什么？高与说人家从小就巴巴地跟在你后头，你又不肯搭理！怎么谈个恋爱还别别扭扭的呢？喜欢就好好在一起呗！”

    韩程把弄脏的湿巾不断地搓成团，又松开，他只盯着他的纹身。

    “他说他不在意。”

    “我没跟你开玩笑磊子。”

    韩程说着说着有着急了：“我不可能不替他想啊！”

    “我也没开玩笑，你跟人家说过这些吗？”

    “我高一的时候喜欢一个重点高中的高三学姐，轰轰烈烈追人家大半年，这事儿你不知道？”

    “我跟你又不一样。”

    韩程说：“我太自私了，说服不了自己，又舍不得离开他。如果我当时选高中的时候再狠心一点，离他远一点就好了。”

    “切。”方见磊突然冷笑一声，“行了韩程，我听懂了，你这是圣父病，得治。”

    “有啥不一样的？”方见磊把电视静音，侧过身来对着韩程，“来来来，你跟兄弟说说呗，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韩程漠然躲开他的手，给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不是。”韩程抽张湿巾擦擦手，低头闷声说：“他是怕我后悔，心里肯定想着我能去给他报仇呢。”

    方见磊安静听着，韩程手里那张可怜的湿巾已经被他扯出好几个大洞。

    他说：“从八岁开始我家就住在他家对门，他妈妈经常叫我到他家里吃饭。我其实小时候还挺讨厌他的，坏心眼太多，总喜欢捉弄人，之后还装无辜，骗人。但是他妈妈实在是对我好，我又不能揍他，到最后忍着忍着好像还忍出习惯来了。”

    “别担心，暗恋不丢人的。我听胡乐他们说，小学霸是个挺不错的人，喜欢这样的人不丢人。”方见磊坐回沙发上拍拍韩程僵硬的肩膀，“你看我，我还倒追呢。”

    方见磊脸上很少露出这种扭捏的表情，语气又十分坦然：“她一开始就拒绝我了，可是我吧，我就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天天接送她上下学，最后弄得她家长都开始接送她了。”

    韩程：“……”

    “说你俩，家住对门，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还跟我们分析了一通，说你暗恋小学霸很多年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