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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的……”

    他说完，顿了顿，指了指天花板上那盏昏黄色的玉兰造型的路灯说道，“这里的走廊，楼梯间，垃圾房，都像是有鬼。”

    “好的呀。下次一定提前告诉阿姨。那我们先走了哦。”

    “你刚才回家的时候，为什么不坐电梯上来？”

    丁哲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厚厚的镜片反射出对面商店的霓虹灯，“来我家看国庆烟花。”

    “哎呦，你们下次来，一定要提前告诉阿姨。阿姨请假在家里给你们做饭。你们喜欢吃什么，告诉阳阳，日本料理喜欢吃么？阿姨还会做西餐呢。”

    “阿姨再会。”

    “那个，你们可以来……”

    丁哲阳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好主动打开门，站到走廊里。

    扶着楼梯转角处的海棠色木扶手，丁哲阳转头看着他们，低声道，“我觉得她好像一个鬼……”

    陈丽丽不舍地看着这两个少年人。

    “这里住了那么多人，哪里来的鬼？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宁小北笑着点了点头，“我那天和范侠带零食过来，我们先去南京路和外滩看灯，然后到你家看烟火表演。”

    宁小北说着转身拉过丁哲阳的肩膀，逼着他蹲下换鞋子。

    上礼拜范侠和宁小北在家里欣赏他老爸店里目前人气最高的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吓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灯开了一整晚。本来这事儿他都要忘了，被丁哲阳用那么阴恻恻的语气一提，一下子都回忆起来了。

    就在丁哲阳看到他俩毫无反应地准备离开，颓丧地低下头的时候，宁小北跳下车，歪着头笑着望向他。

    “别说了！”

    范侠突然想到。

    “阿姨，阳阳就是要送我们走的，是吧，‘好朋友’？”

    现在那个负责开电梯的女人下班了，电梯门也被上了锁，所以大家只好乖乖走楼梯下去。

    “好……说好了。”

    丁哲阳握了握拳头，弓起背，快步地往楼上跑去。

    范侠骑上车，冲着他挥了挥手。

    恰好一阵冷风吹过，范侠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丁哲阳回家的时候选择坐电梯，而不是走楼梯上楼，那么他们可能就要提前暴露了。

    “这里住了很多人，但是我只有一个人……”

    丁哲阳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我说，我说你们可以来我家……”

    他们在无人的角落里浮现，跟在你的身后。你一转身，回头看去，只见到一块腐朽的木头护墙板——他们都缩到那里去了，等你再把头转过去，他们又从那里头出来。

    就在两人跨上脚踏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丁哲阳对着他俩的背影突然说道。只是外头的街道过于吵闹，路边摊炒菜的声响，游客的说话声，商贩的叫卖声将那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差点遮盖过去。

    还是蛰伏了一百年的旧社会的老鬼，男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女的穿旗袍，烫卷发。只是他们的衣服和皮肉都是腐朽的，破落的，就跟墙角剥落的墙皮一样。

    “好啊。那说好了。”

    丁哲阳惊喜地抬起头，用力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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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穿过走廊，沿着雕花楼梯一层层往下走。刚才他们吃完饭上来的时候是坐的最老式的那种的升降梯，即便是宁小北也只有在反映老上海风貌的电影里才能看得到。

    “你说什么？”

    电梯门是黑色的交叉铁栅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里面，见到丁哲阳，一声不响地按下了三楼的按钮，起身把栅栏合上，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响声。

    一直到再也见不到两人的身影，丁哲阳这才转身往家所在的百年老公寓走去。他一脚踩上木头的楼梯板，地板发出“吱嘎”一声的惨叫。

    “拜拜啦，礼拜一见。”

    三人走到楼下，这里不愧是在市中心，这个点了马路上还是人声鼎沸，让人特别有安全感。范侠和宁小北先弯到楼后方的车棚取了车子，转身就要往家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