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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惭愧，他这个老爸做的很是不负责任。早年和妻子离婚后，就把儿子扔给了他舅舅管，自己只管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后来虽然和女侠的妈妈结了婚，算是安定下来，不过看到儿子心里还是很惭愧的。

    宁小北说着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疼的眉头一跳，又不敢在范建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忍着。

    范建站了起来，用手背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泪水。他从来都是以硬汉形象示人，年既老而不衰，不能在小北面前丢了面子。

    要是范侠就这么醒不过来了，他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刚才还站满了一屋子的房间，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范建如今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当年“小马哥”的味道，带着一股饱经风霜的江湖儿女义气。难怪当年吸引了不少女生主动扑上来，大概就是所谓浪子的魅力吧。

    老人转过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浓浓的眉毛皱了起来。

    范建不住地叹息，他这几天已经在视频里几次被前妻骂的狗血淋头了，现在连微信都不想打开。

    他不是那种把情啊爱啊挂在嘴上的人，只好用钞票和房子来表达歉意。好在儿子从来没有怪过自己，一直都很孝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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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在都是外人，他心里有再多苦也只能硬撑。也就有在面对自己的女儿女婿，和这个跟儿子差不多的小北面前才能稍微放松些。

    “伯伯我没事，只是皮肉伤。等过两天拆线就好了。再说了，范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

    “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派出所来探望的同事和领导来了一批又一批，为了不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医院特意给他隔出了一间单人病房。派出所的领导特意说明，范侠的所有治疗费用他们都会负责，让老人家不要为了钱的事情操心，一定要给他用最好的药。

    “小北总是不醒，这可怎么办……他妈妈在国外知道了，急的团团转。都是这个疫情闹的，想回国都不行……”

    “范侠，范侠……”

    阿华年纪虽轻，却很稳重，揽着夫人的腰，点头不语。

    “哎，真不好意思了。小北你自己也伤着呢，还那么关心我们小侠。”

    小华夫妇去送客人了，宁小北急忙端了一杯参茶递给范建。

    在他眼里，这个儿子从来都是活泼的，神采飞扬，像个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小皮猴。

    范侠第二天就脱离了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醒过来。

    许久之后，病房的大门被人悄悄推开。

    老人年纪虽然大了，不过那双眼睛依然乌亮，身板挺直，说话声音乓乓响。

    “范侠，醒过来吧。”

    几天昏迷下来，他的下巴上布满了短短的胡茬，连面颊都凹陷下去了。这还是记忆里那个永远活力四射，仿佛小太阳一样照耀周围人群的范侠么？

    “范伯伯，喝口水吧。”

    范建接过水杯苦笑一声。

    宁小北就忍不住地想，等范侠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宁小北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范侠的床头，看着他憔悴的脸颊。

    “什么救不救的，他是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是他的责任。再说了，你们从小一块长大，要不是小北你，他能当警察？他也就做个二流子吧。我还记得他转到四中之前，皮的昏天黑地，吊起来打都打不服。”

    范建握着局里领导的手，表情骄傲。

    那倒也蛮好，至少健康。

    一根拐杖伸了进来，接着是老人半佝偻着的身体。

    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都枯萎掉了一样。父子连心，他又如何不心痛。

    “小北，伯伯出去透透气……”

    他握着他的手，一遍遍低声地呼唤道。

    “谢谢领导关照，我从小教我儿子要精忠报国。别说只是受伤，为了国家，豁出性命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