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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铭揉了揉太阳穴。

    “我挂了。”

    眼睛复明后，这些天来他命人把监控录像传过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柳晔摸着墙角艰难地走出去，最后消失在胡同口。

    纵然梦中常常看到柳晔遇险，听到柳晔哭泣地向他呼救。惊醒过后他还是坚决地把梦里的一切甩到一边，否认这些是他大脑深处不允许浮现出来的想法。

    霍铭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任由他讲，嘴巴对着话筒位置：“爷爷我真挂了，你也赶快休息去吧，听起来你不太舒服。”

    “那不是柳晔。”霍铭又说了一遍，“京市公安局那边我有熟人，我叫他们不管好坏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昨天护城河的事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霍铭叹了口气，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爷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是跟白家结亲的事，你就不用讲了。”

    这种情绪他不愿意面对也不敢承认。

    “你这个兔崽……”

    想不到手机那头他爷爷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武家那个继子。昨天护城河里捞出一具无人认领的男尸你知不知道？”

    “爷爷我挂了，”既然电话那边没声音了，霍铭就干脆地说道，“你也去休息吧！白家那边你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会去说的。”

    “白家哪里不好？他家的财力在全国排的上前百！”

    前世白尹熙应该不知道有这个婚约的存在，小孩子毕竟没谈过恋爱，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要是知道两个人是未婚夫夫关系，肯定特别尴尬，不会老往他这里跑。

    所以说，爷爷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根本就是自己找气受！

    所以希望还是有的，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让自己坚信，不管多久，他总能把柳晔给找回来！

    “DNA检测报告都还没出来，你就可以自己下结论了？！”霍老爷子被霍铭的冥顽不灵气到不行，听那声音就好像要从手机里伸过手来敲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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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消息也就是护城河男尸的事。幸好，那不是柳晔。

    有没有这个婚约全凭白家一张嘴，要不是他们提起来，估计老爷子自己都记不得这件事，否则这么多年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后悔自责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掰倒霍铖哪个时间不行，他为什么偏偏要选在柳晔生病的那个晚上！

    “那不是柳晔！”霍铭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敢挂个给我看看！”霍老爷子勃然大怒，“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敢给我挂？！”

    “听说尸体泡得快没人形了，要没做DNA的话根本不知道是谁，你天天这样骗自己很有意思吗？”不管那个死者是不是柳晔，霍老爷子都对霍铭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感到非常不满，“你向来冷静理智，怎么在这件事上偏偏要这样，武家那个继子很有可能……”

    “你别以为你董事长的位置已经铁板钉钉，我手上的股份还没转给你，你在霍氏还什么都不是！”霍老爷子气得喘起来，“你看看你最近干的都是什么事？！动用整个集团的人力去寻找武家那个继子，我原来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你老实说，你不肯跟白家结亲，是不是因为他？！”

    “那确实不是柳晔！”霍铭不愿听到任何人说出那种令他感到恐惧的不好的事，“柳晔身上有什么特征我一清二楚。”

    雨夹雪，时不时还带着碎石一样的小冰雹，打着蒙蒙的窗户，噼里啪啦。

    “嘟！”霍铭挂掉电话。

    霍老爷子一边喘，一边讲，生气起来好像都感觉不到自己的不适。

    为了寻找柳晔，两个月来他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可惜一无所获。

    原来所谓的两家结亲是这样。

    霍铭为什么会对柳晔身上的特征了如指掌，那还不是因为两人滚过无数次床单。被霍铭突然不知羞耻的话堵了一嘴，霍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霍铭准备挂电话。

    悬赏五千万的寻人启事修改之后又挂回网上。好几个私家侦探被雇来调查城市里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而在霍氏集团各地的分公司子公司以及办事点内，也有文件通知下去，让每个员工留意一下附近的人和事。

    他没有告诉霍老爷子，昨天一听到护城河里捞出一具男尸，他人都快瘫了，直到确定死者不是柳晔后才一点一点地缓过劲来。

    手机扔在餐桌上，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霍老爷子安静了几秒。

    柳晔肯定还活着，活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