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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要摔在地上,那人伸手一捞,萧有辞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然后,萧有辞就醒了。

    江止宴低头看了一眼,还不等说话,就听到前方有人道:“他才刚八岁,你带他御剑,也不给他下个避风符。”

    萧有辞害怕夫子,已经绕到了江止宴身后,小小一只,趴在他的右腿上,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梦里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他窝在江止宴怀中看到的,江止宴惊喜的侧脸。

    这师弟年纪也太小了,还很瘦,小小一坨,软软的,没什么重量,不像个人,倒是像个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

    梦境中的江止宴还很年轻,也不像后来那么不轻易表露情绪——当然,所谓不轻易表露情绪,也只是在外人面前,江止宴在师父和他面前,从来是那样坦诚。

    他慌张道:“你是谁?”

    他刚才分明还怕得不行,听说自己是江止宴,连退数步。

    君子坦荡荡,只有萧有辞这个小人,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夫子拿戒尺指着萧有辞和江止宴:“你让开,他从学堂上逃出来,我要罚他。”

    落地之后,也窝在江止宴怀中,不肯抬头。

    高台之上,江鹤来临风而立,衣袍在天璇峰顶略微喧嚣的风中吹得猎猎作响——

    江止宴一愣,眼底露出些许惊喜:“师父!”

    他醒来,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腰,感觉像是被人腰斩了。

    夫子哪里还能拒绝,不等他回答,身后学堂里的弟子纷纷跑了出来,围在江止宴身边,将他挤了出去。

    临仙门上下叫江止宴师兄的人很多,但江止宴一下就认出了萧有辞,他歪头打量了萧有辞一会儿,笑了:“原来是有辞师弟,我刚从山下回来,走得急了,没撞坏吧?”

    那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面容正处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五官俊逸,带着少年人的清朗,也带着成年男子的稳重,他像天上的皎皎明月,又像林间的三月春风,一双乌黑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天穹十万星河。

    他笑得如沐春风,这样的身份,说这样的话。

    这还是萧有辞第一次乘坐飞剑呢,虽然是被人抱在怀中,耳旁狂风猎猎,他还是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萧有辞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了这个年轻人。

    江止宴取出自己的佩剑华露浓,冲他一笑:“师弟,抓稳了。”

    萧有辞更慌了,磕磕绊绊道:“师、师兄……”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他眼角的赤红慢慢褪去,萧有辞愣愣抬头,然后就看到了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

    江止宴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同那夫子说:“我是临仙门大弟子江止宴,下山历练十年归来,山上变化很大,我想去跟我师父打个招呼,可否将我师弟借我一用,先给我带个路,等我与师父见面,再把他交给你受罚可好?”

    江止宴拱手向夫子行礼,夫子却根本不领情,他才来三年,根本不认识这个下山十年的首席大弟子。

    他看着稳重温和,这一笑,又露出些许少年的顽皮,而下一刻,萧有辞就被抱着跳上了飞剑,飞剑凌风而飞,吹乱了他的头发。

    萧有辞就站在他面前,听不见他心里一点儿杂念,他的人就像是这山林中的风一样,轻柔,通透。

    他强撑着等了一会儿,感觉稍微好一些了,还是不能动,却能感觉到冷热,他的下半身好像泡在冷水里,脚掌冰得发疼,又有些发热。

    可怎么会有人心底没有一丝污垢之处,萧有辞不信,退后了几步。

    没了修为,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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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轻人笑了笑,腰间的佩剑华露浓闪烁着光芒:“我叫江止宴。”

    可还没等他离开,一只温暖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他就被抱了起来。

    眼看江止宴被其他弟子簇拥,萧有辞抓着江止宴衣襟的手松开了,他知道大师兄在师门内很受欢迎,与他天差地别。

    萧有辞的状态有点糟糕。

    而这时,学堂里的夫子追了出来,他拿着戒尺要打萧有辞的手掌,看到江止宴后,却愣住了。

    此刻,那酝酿着十万星河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萧有辞,瞳孔中倒映着萧有辞惊慌的脸。

    江鹤来的首席大弟子,江止宴。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幻境崩塌的灵力卷了进去,这会儿应该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被甩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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