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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萧有辞的眼眶就红了。

    萧有辞道：“你藏在我身边十年，骗了我十年。”

    萧有辞转头，果然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是石剑锋。

    四周的雾气散了，萧有辞发现，他们正在一条溪水边，而石剑锋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生死不知。

    可在看到萧有辞时，这暴虐又消散于无形了……

    帝天的神色有些不甘，片刻后，他妥协了：“好吧。”

    他刚才说什么？那人是他的仇人？可他连自己的前身后事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对方是他的仇人？

    这小辈的血很烫，烫得他头疼——他被封印关了几千年，人早在魔气中疯了，与江止宴共用一具身体，是权宜之计，他脑子浑浑噩噩，时常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要干什么。

    可华露浓刺进那人胸口，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传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再加上刚才的事情被打断……他暴虐地冲破了江止宴对他的束缚，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导。

    现在受害人站在他面前，他还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萧有辞问：“你要干什么？”

    萧有辞捏紧了江止宴的衣角，定定地看着他。

    江止宴翻身看着他，他的眼神发烫：“师弟，从小到大，你认错最熟练，可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高兴，更何况……我还有两件事要做，做完了，说不定我们就扯平了。”

    手里的华露浓一点也不好用，嗡嗡嗡的，半点不听他命令，帝天本来就不习惯用剑，他索性把华露浓扔了，五指成爪，要赤手去抓萧有辞，可手伸到一半，心里却微微一颤，总感觉……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骂他。

    “好久不见。”

    而就在这时，“江止宴”口中发出低吼声：“回去。”

    “……”江止宴顿住，片刻后，他翻身从萧有辞身边让开，一骨碌滚到了旁边的草丛上躺下，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觉得很美：“师弟，你不讲道理，你也骗了我，骗我去江山玲珑镜里等你，你没来。”

    萧有辞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一下就顿住了，仔细看着面前的人。

    他苦笑着抹去了唇角的血迹，伸出另外一只干净的手，摸了摸师弟的头。

    帝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人，转头问萧有辞：“他是你们天璇峰上的长老，我记得……他的名字应该叫石剑锋，你确定他是你父亲？”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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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止宴没回答，却说起另外一件事：“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你不是在临仙门上长大的，是六岁那年，师父把你从山下带回来的，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的记忆是师父封印的，他说你的过去很不好，不愿意让那些不好的事情影响你，才让你忘记的。”

    他沉默了很久，“嗯”了一声。

    他这辈子就做过这一件事，让人抓了把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五十年，做噩梦做了五十年。

    有时候，连江止宴这个人是谁都能忘了。

    帝天却笑了：“你在命令我？”

    江止宴睁开眼，是熟悉的人。

    杀人前，是江止宴动的手，他没打算占据这身体的主导，出来时他就与江止宴说好了，他帮自己找回魔心，而自己则要老老实实蛰伏在他丹田内，不准捣乱。

    可他刚才看得分明，怎么会忽然换人！

    萧有辞心里一顿，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我没死。”

    两人踉跄了两步，一同跌倒在了身后的溪水中。

    承认自己回来了。

    帝天的神色泛上些许茫然，他眨了眨眼，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萧有辞没多想，上前一步，撑住了他。

    “可去陵川后，我发现，不是那样的，师父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才封印了你的记忆，可封印你的记忆也没什么用，你还是渐渐长成了大家都不喜欢的样子……师弟，你骗我的时候，师父一定很失望，他以为你会变得更好。”

    他才与萧有辞打招呼。

    面前的人微微闭了闭眼，然后整个人往前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