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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止宴道：“什么想不起来？我可以帮你。”

    他浑浑噩噩睡到晚上，拢着衣服起床，却见外面明月高悬，照得地面亮如白昼。

    这一夜，他从噩梦中惊醒，心有所感，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窗外月光如水——这几日的月光很好，今夜尤为清澈，萧有辞懒洋洋起了身，披着外衣，来到了院中。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如果可以，他希望萧有辞永远不要想起来。

    萧有辞耳后薄红，鼻尖微汗，却没避开江止宴的目光，他仰着头，乌黑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江止宴的身影，和天上的明月。

    萧有辞看了半天，只得到两个有用的信息，他爹叫萧启天，他爹确实是被江鹤来杀的。

    萧有辞走过去，江止宴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萧有辞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得烦了，就出门走走，饿了，就去隔壁蹭饭。

    可是不行，总有人怀揣着阴险的心思在暗中给他师弟下绊子。

    萧有辞皱眉，拾级而下，来到江止宴面前。

    萧有辞先认出了那把剑，才慢吞吞的认出了来人。

    他的梦颠三倒四，人也昏晨不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好巧不巧，赶上这段时间应海带着妹妹去代县走亲，也没人关照他。

    江止宴朝萧有辞招招手：“过来。”

    可惜，院子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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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临仙门蓝白的弟子服，身形修长，腰间的剑没有剑鞘，华丽馥郁的剑身反射着清澈的月光。

    江止宴转过身，月光太耀眼，萧有辞竟然觉得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江止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去了陵川五十年，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他是说萧有辞的记忆。

    今夜月光很美。

    “师兄。”

    这源于两个画面，一个是父亲的自我介绍，另外一个就是萧有辞曾经在代县魇魔幻境中看到的，江鹤来击杀自己师父的那个画面。

    他走近了，终于看清楚了江止宴的五官，与去陵川前没什么不同，连衣服都是同一身，萧有辞松了一口气，问：“师兄怎么来了？”

    江止宴笑笑：“来看看你。”

    萧有辞忍不住就想敞开衣襟，透透气，若是此时院子里有人，便可看到他衣衫凌乱，一头长发横七竖八地站在门口。

    面前的人与月光融为一体，虚无缥缈，似是随时都会远去一般。

    他比萧有辞高一点，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早十年，我就想这么做了。”

    六十年时光在师兄弟二人中间流水般划过，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师父常年在后山闭关，天璇峰上，师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江止宴皱了一下眉。

    他很快挪开了目光，低声问道：“想的怎么样了？”

    萧有辞独自站了一会儿，还是内心慌乱，他被江止宴从临仙门丢出来，放在这个山旮旯里，一点临仙门的消息都没有。

    这应家村……还是太热了，尤其是跟天璇峰比起来。

    这至少证明那只魇魔没有说谎？

    他想到自己昏迷前，江止宴从他胸口剖走的那颗心——

    萧有辞不知道。

    时间久了，村中人都知道他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拉着他叙家常了，有时候萧有辞在旁边坐着看着这些凡人谈天说地，也觉得挺热闹。

    萧有辞试图从这些碎片中拼凑自己的记忆，可他只要聚精会神，头就会变得剧痛无比，这东西跟心魔一样，天生跟修炼者清正灵气不搭。

    藏在衣袖下的五指骤然捏紧，萧有辞转身回了房里，继续做梦。

    萧有辞说：“村里的想起来了，后来两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