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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黎明奇怪：“可是戚大壮不是被吓废了吗？不能说话不敢走夜路的，一直也没见好，夏队好几次想问他话都没成。”

    旧祠里，他就是因为被迷晕失了力气，才被戚大壮轻而易举地放倒，一棍子砸没了性命。

    “是魏瘸子。”疯婶说，“我睁开眼睛时，看见他把绳子从我脖子上取下来。”

    他开始没日没夜往醴城跑，哪怕妻子已经转世，他还是想去她那躲一躲。到了该回阳间的时限，他也不想回，师父作法招他回去，他却挣扎反抗，最终伤到了自己。

    月影咬着牙走到丰亭正面，盯着他的眼睛，手放到自己胸上。

    从那之后三十年间，月影变成了疯婶，关于她的流言在口口相传里早都变了味儿，人们都说她是被男人抛弃了，坐在村口是为了等那个男人来接她。

    丰亭立即背过身，他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给这个女孩体面，可她却如此轻贱自己。

    疯婶：“嗯，我听见门外有人叫我，就出去看看。”

    简黎明叹口气：“师父说，如果他以普通朋友身份委托，他怕疯婶不愿跟我说实话。恋人这个身份是疯婶生前最想要的，他那时给不了，现在也不必守着了。”

    那晚到家后，有人来敲她的门，还能听见一个声音在叫她疯婶。

    他被师父强制不许再过阴，就这样，他连最后的逃避方式也没了。

    他做了一宿杂乱的梦，一边是妻子温柔的脸庞，一边是月影阴魂不散的逼迫，他满头大汗地醒来，听见外面尽是杂乱的脚步声，他问村民怎么了，村民说，村口的那位姑娘昨晚被几个流氓强暴，现在在村口发疯呢。

    丰亭目不斜视，冷着脸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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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刚刚从害死妻子的阴影中摆脱，又再次陷入了月影的困境里。

    “这些年师父一直心里有愧。”简黎明说，“疯婶住的地方是他给找的，他还偷偷托人给疯婶资助生活费，而且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一趟，我一直以为他是去练功，原来是送疯婶回家。”

    三人沉默着，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疯婶站在门后神情轻松，门外三人站起身，把疯婶接了出来。

    简黎明不能和灵魂接触，只好站在不远处，攥着拳头流泪。

    第五十九章 幸存偏差

    “疯婶……”

    他想起师父发红的眼眶，和拜托自己一定要问明真相的神情，闭了闭眼。

    “就他一个人？”戚然纳闷，自己死的那天可是好几个人一起打开的墓室，魏瘸子还是个瘸子，凭自己就能杀人埋尸，他有点不太信。

    疯婶朝他温柔地笑笑：“明明来了，你师父他还好吗？”

    由于简黎明已经来了很久，能停留的时间不多，他们干脆在警局借了间空会议室和疯婶说话。

    巨大的打击让丰亭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戚然恍然想起有几次他在送疯婶回家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们，原来是丰师傅在悄悄保护她。

    疯婶摇摇头，看着戚然说：“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听着声音像你。”

    丰亭脑袋轰的一声，怔怔地跟着人群跑过去，他看见月影正坐在她常坐的那个石墩上，咧着嘴嘿嘿笑，她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再也不是昨天之前那个聪明伶俐的样子。

    她跟着走了一半，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周楷之房间。

    周楷之这时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丰师傅会说疯婶和他是恋人关系呢？”

    却几乎无人知道，她每天面冲村子而坐，就是在等自己心爱的人心甘情愿走出这里，和她一起回到省城，继续追逐他们文字的梦。

    丰亭猛地甩开月影，他再也受不了，怒吼着让她滚。

    “也是魏瘸子？”周楷之问。

    简黎明也疑惑：“那晚你回家后是又出门了？”

    身后的月影逐渐朝他走近，从背后抱住了他。

    那时他心有余悸，叮嘱疯婶回家之后不要出门，疯婶在没犯病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并且十分听戚然的话，这次怎么会在回了家之后再次遇害呢？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疯婶神色平静地说。

    隔着门板，她以为是戚然在叫她，声音像，称呼也像，她以为戚然回来了，赶忙开了门出去，跑到大道上也没见人，然后就被人迷晕了。

    那晚她刚出家门，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鼻子，再醒来时，就是灵魂脱体站在一旁，魏瘸子抽出细绳，把她的身体扛上肩膀，往北面坡搬。

    简黎明讲完，重重呼出一口气，头靠在墙上。

    “是戚大壮！一定是他！”戚然忽然激动，“他当初就是这么对付我的！”

    月影认定这是他的借口，她立在月光下，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同样的办法杀了疯婶！自己当初怎么没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