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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他满眼惊慌地看着自己，明显在害怕失去。

    周楷之看了他一会儿，很轻地嗯了一声。

    “看车！”手腕被周楷之紧紧攥着，戚然惊魂未定，傻傻地看着周楷之。

    和上次的场景相似，只不过这次拖箱子的变成了戚然自己。

    安静的时候，周楷之像一个沉放的水晶球，稳重又自持，只有颠倒他，弄乱他，才能看出他一点点情绪，就像水晶球的漫天飞雪只有晃动后才会飘起。

    他弄出的声音比周楷之上回还要大，自己听着都烦，走出大半段路程他才觉得累，慢下来后，他又好奇周楷之有没有追出来。

    周楷之身材比例很好，上身短下身长，应该很适合跳舞，今天大概是为了送疯婶，他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裤和皮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温柔又绅士。

    刚才在公寓门口，戚然拿行李的动作很急切，电梯也按得迫不及待，好在最终还是上去了，否则他再和自己对视一会儿，自己恐怕会控制不住把人带回来。

    戚然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获得自由，分居时长累满也指日可待。

    毕竟他没什么理由继续在周楷之那待着了。

    又或许警方已经找到了戚然的尸体，早就把他带回了警局，总之无论如何，他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墓里了。

    所以他还是得做好准备。

    到了公寓门口，周楷之才放开他，戚然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拿过行李箱，低着头往楼里走。

    在岔路口戚然说要取行李时，他几乎脱口而出想叫戚然不要走，他甚至想问戚然，还想离婚吗。

    他怕自己这副样子被周楷之看了去，于是往门口瞧了瞧，和上次的迅速消失不同，这回周楷之仍站在原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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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划开，轿厢明亮干净，却没人走进去。

    戚然走了，这个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并且很大程度今晚就只有他自己。

    没说今晚要走，也没说留下，他也不知道这话是在给自己和周楷之谁留余地。

    案子破了，这是件好事。周楷之在黑暗中想。

    依然利用上回的拐弯，他悄悄往后瞥了一眼。

    或者这根本和合葬无关，他和周楷之是因为触发了某种机制，才能享受这种交通便利。

    “走路心不在焉，我不送你能行么？”周楷之浑身带着气，抢过戚然的行李箱，另一手牵着戚然往公寓走。

    等电梯时，他看见电梯门照出的他的样子，脸颊微红，眼神飘忽。

    大货车嘶鸣着从戚然身边掠过，周楷之冲过来抓住戚然的胳膊，一把把人扯了回来。

    到家后，戚然迅速洗了个澡，他换上衣服，又整理好洗漱包，坐在床上对着挂钟发愣。

    他在路口的指示牌前停下，对周楷之说：“我去你那，收拾下行李。”

    待门重新合上时，等候的人才手忙脚乱按下上升键，推着箱子站在了里面。

    分针即将靠近12，他静静盯着，连心跳都快了。

    两人脚步一致，各自的红灯都高速闪着，戚然缓过了劲儿，一直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不放。

    但他又没资格这么做。

    他试着挣了挣，反倒被周楷之握得更紧。

    他磕磕绊绊把箱子搬出门口，头也不回就往楼下走。

    案子还没结，戚大壮也诡计多端，万一自己又被搬回周楷之墓里也不是没可能。

    从街心公寓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大概戚然当初搬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久留，仅仅耗时十分钟，戚然就装好箱子站在玄关了。

    周楷之回到监狱，收拾完自己躺在了床上。

    他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戚然猜想这大概是周楷之到醴城后才具有的，因为活着时候的他就像阳光下的树苗，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能想像到它的茁壮。

    从发现疯婶尸体到今天，已经过了十天有余，这十天警方应该能查到不少信息，真凶基本可以锁定，再加上简黎明那天义愤填膺的劲头，说不定他已经凭一己之力找到了关键证据。

    “不用了。”戚然拎着箱子躲过周楷之的手，“又不是小姑娘，送什么送。”

    “我送你。”周楷之走近他。

    戚然微微一愣，视线很快从周楷之脸上移开，朝万人监狱的方向走去。

    周楷之正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默默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