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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然：“？”

    周围人声鼎沸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才的谈话。

    戚然愣住了，没想到老板娘反应这么大，还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他们身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感觉那些目光把他的皮肉刺穿了，他们盯着的就是他可怜的灵魂。

    在王铁柱走后不到两分钟，老板娘掀起门帘从后厨冲到他们这桌，举着擀面杖大喊道：“你们俩，是他朋友？”

    “那个可恶的王八蛋，我听见他名字就恶心，你们和他有关系就别来我这喝汤！都滚！滚啊！”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说特么谁恶心呢？”他怒喊回去，老板娘被吼住了，周楷之没料到他会这么激动，也愣了愣。

    戚然骂得酣畅，保护周楷之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能感觉到薛思逸正在和他同仇敌忾，因为他正克制着自己不去用手边的东西砸向老板娘。

    戚然瞅了眼消失在后厨的王铁柱的背影，略有些担心：“你问得有点刻意吧？万一这三年没人提起过你，你这么一说，会不会有点突兀？”

    “我不卖给你们！你们给我滚，滚出去！”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和老板娘熟悉的食客纷纷上来劝架，周楷之这时站起身，趁乱把戚然的轮椅抬了出去，从混乱中脱了身。

    周楷之就那么看着他，不点菜也不说话，直到王铁柱被看毛了，他才扫了眼那件校服问：“你是村小学的？”

    “六年。”

    王铁柱被他妈惯坏了，干点活儿跟要了他命似的，说话就没憋住气，但他到底是小孩一个，被周楷之五大三粗这么一瞪就不敢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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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沸腾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屋内的人全部噤了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老板娘突然歇斯底里，后厨煮汤的工人出来拉架，王铁柱就躲在门帘后面，远远瞧着这边。

    后厨的门帘后面，是王铁柱穿着校服裤子的腿，旁边是穿着长裙的老板娘，交代菜品原本用一秒钟就够了，可王铁柱却迟迟没出来。

    周楷之：“你老师没教过你对待他人要有礼貌吗？”

    戚然也不服输，在轮椅上喊回去：“谁要你这破店！赶紧道歉！必须道歉！”

    王铁柱可能没想过这人会和他搭话，愣了一下，表情不怎么好地嗯了一声。

    周楷之神形未变：“死了？什么意思？”

    周楷之把一次性筷子给他掰开放好，冷静地说：“估计上菜的时候就能有结果。”

    他又快速瞥向王铁柱，心尖都跟着紧张，然而王铁柱只是惊讶了几秒，随后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老板娘结巴一瞬，继而更加生气，尖叫着喊，“你去啊，你去告啊！你把我这店都拆了吧！都拿走吧！”

    而周楷之却从容不迫，顶着一副硬朗正气的脸，挺直腰板说：“是的，怎么了？”

    果不其然，剧情全部按照周楷之预想的方向在走，只有一点不同——他们连汤都没喝上。

    “那个人死了。”他说。

    所以周楷之是为了打草惊蛇，目的是想看看老板娘会有什么反应。

    就在气氛变得古怪的时候，周楷之却换了种口气说：“我没别的意思孩子，就是想知道是哪个老师教的你，我有个同学刚好在你们村里教书，他叫周楷之，你知道吗？”

    戚然坐在桌边，眼睛瞟着王铁柱，这孩子脸上快挂不住了，估计也是头回被外人这么磕碜。

    擀面杖在空中乱舞，再后面是王铁柱冷漠的脸，戚然一瞬间将自己代入进了周楷之讲述的那天的校园，也是这样人员嘈杂的，中间是周楷之以及舞着菜刀的王屠户，王铁柱也是这般站在一旁。

    “来你这吃饭是给你脸，又不是吃白食，你他妈还挑上了，现在给我朋友道歉，要不我投诉你！”

    王铁柱不悦地抽回菜单，转身走了。

    “自杀了，我爸说他犯了点不干净的事儿。”王铁柱答了几句，忽然又觉得自己不必这么听话，又皱起眉问，“你们到底吃啥啊？”

    “他现在一定在跟他妈打小报告。”周楷之说。

    无数双眼霎时变成了无数把利刃，即便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先入为主地开始鄙视他们。戚然本来想心平气和地叫老板娘有话好好说，但现在他却怒火中烧，那些污言秽语把他一下子引爆了，他猛地掀了面前的桌子，摊开的作业本被各种调料淋了满页。

    此话一出，戚然迅速看向周楷之，之前周楷之说要亲自问一问，他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能这么开门见山。

    “上几年级了？”周楷之面庞周正，严肃起来军人的气质显露无疑，言语里带着训斥新兵蛋子的权威，让王铁柱不由自主地乖乖答话。

    周楷之没再继续问，像是没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一样，看了看菜单说：“一小碗汤，两张饼。”

    周楷之抽了两张纸巾在桌子上擦着：“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