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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错了吗？”夏无前一头雾水，“没病没灾，不就是有福嘛。”

    “丰师傅阳寿已尽，寿终正寝，死后不用受罚，自由不受限，是最有福气的结局。”

    死亡让一切仇恨归于平静，重生让所有记忆化为乌有，下一辈子，两人又会成为什么？还会不会有交集？谁也不知道。

    审讯室的指示灯还是那个熟悉的刺眼的红色，上一次戚然盯着看，还是因为在等疯婶。

    从小到大，他身边鲜有关爱他的长辈，丰师傅和疯婶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二，可他却不曾对他们尽过孝。

    从平日和简黎明的谈话里也能得知，丰师傅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晨起锻炼，睡前泡脚，一年之中少有感冒，冬天还坚持冲凉，就连简黎明这个大小伙子都没他师父抗造。

    还有丰师傅那早逝的亡妻，又或许是他老人家早都想和她团聚了，现在是他苦熬了三十多年的结果，自然一天也不愿再等。

    他把自己的提议跟丰师傅一说，被对方严厉拒绝了。

    “您是到寿了？”周楷之解释着问。

    他一愣，快步走回去，戚然和周楷之也站起身，叫了声丰师傅。

    他走到饮水机旁，手刚碰到纸杯边缘，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周楷之注视了那个背影许久，问夏无前：“上车时间呢？定了吗？”

    丰亭听后却哈哈一笑，一边摇头，一边重复了两遍“有福气”，在三人面面相觑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夏无前翻了翻：“三天后。”

    由于就只有三天的时间相处，戚然想请长假陪丰师傅度过最后的时光。

    “丰师傅，您……”戚然想斟酌一下措辞，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开门见山，“您怎么来了？”

    而且才五十出头的年纪，这样一个康健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虽说醴城给了他机会，但却太短了。

    这些都像是真相，却又都模棱两可。

    看热闹的人被夏无前驱散了，门前又恢复安静，可他们谁都没有再去吃饭的心思。

    最近一回见丰师傅还是在他俩还阳的时候，那时他们低着头挨骂，丰师傅声若洪钟地训了他们大半个钟头，那气势现在回想起来还直打怵。

    “你们怎么在这？”丰亭有些惊讶，他向周围看了看，没发现自己的徒弟，放下了心。

    他又想起了那个哀戚的故事，如今故事的两个主人公相继离世，疯婶已经再世为人，而丰师傅不知还要在醴城待上多久，这样一想来，或许现在才是整个故事的结局。

    他们决定留下，在审讯室外等丰师傅出来问个明白。

    这么快？

    “这么快？”戚然没想到，“连头七都不等就走吗？”

    夏无前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打算给两人倒杯水。

    丰师傅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这时夏无前出来，证实了周楷之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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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无前只好把两人领进警局，让石头和阿鹃先回去了。

    为什么？

    他想到刚刚简黎明趴在地上的一幕，是不是丰师傅不想简黎明过多惦记他，才连头七回魂的机会都放掉了。

    但戚然还是抱着一丝希冀，希望丰师傅的那句“恋人”，能够成真。

    带着未见清晰的疑惑，戚然让丰师傅住进了街心公寓。

    戚然和周楷之对视一眼，心中泛起一堆可能不可能的猜测。

    “用完了？”夏无前仅仅一年警龄，头一回听见这个词，他走进审讯室翻了翻审讯记录，发现丰亭的死因竟是自然死亡。

    “是他自己选的。”夏无前看着记录本说，“原本安排的是头七之后的月初五，可他主动要求提前了。”

    “寿命用完了，不来这还能去哪？”丰亭对他笑笑，潇洒地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戚然和周楷之受到的打击不比简黎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