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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立言睁开了眼，沉默地把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报纸，搁到了姚智慧的那份论文上。

    钟立言闭上了眼，不想看到姚智慧在那里舌绽莲花。

    院长吴成歧和书记易鹏过来探望的时候，钟立言一五一十就把整件事都说了出来，末了还强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嚣张，太嚣张了！

    钟立言闭了眼不出声，姚智慧的话慢慢不自觉就消了音，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姚智慧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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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钟立言随口敷衍了过去，“你别担心，医生也说过我没什么事，好好注意休养就行了。”

    只要你轻轻落笔，签一个同意，我马上就能毕业了，一毕业我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京都，保证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救护车很及时地将钟立言送到了医院，爱人陈虹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选题是试水，看到在他这里通过了，在论文里就肆无忌惮的套改内容，就这还能说是不知不觉？

    “老师，求求你就高抬贵手，通过我的论文，让我毕业吧，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你和安幼楠的关系说出去的！”

    钟立言的话音几乎刚落，姚智慧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嚣张了

    “我和安幼楠的关系？”怒气从钟立言的心口直窜到天灵盖，瞬间让他怄得脸色发红，“你想胡说什么？！”

    这样的学生学业不精就不说了，德行上还这么差，就这么让她冠着京大药学研究生的名头毕业，完全就是给京大药学院抹黑！

    不是一开始就意有所图，又怎么可能从选题上就选出了这种高度近似的标题？

    钟立言气得张嘴就想驳斥，心脏突然一阵急跳，急忙伸手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用力喘气，刚才通红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发白。

    姚智慧心里愈发笃定了：“老师，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不过不好跟自己爱人说，跟院里的领导还是必须要说的。

    钟立言因为气怒才胀红的脸色，看在姚智慧的眼里，却是因为心虚，因为被人击中了软肋而羞愧发红。

    他的心脏做过搭桥手术，最忌讳情绪剧烈激动，刚刚也是气极了，心脏一下子绞痛起来。

    “不知不觉？”钟立言难掩失望地看着姚智慧，“你真是不知不觉吗？从当初选题的时候就开始不知不觉？”

    那份报纸太眼熟了，只要打开第4版，就会看到那篇报道……那篇姑姑给她翻译过来的报道——

    是他看起来像傻子，还是以前对待学生们太宽和了？

    刚才还想到的很多说辞，在脑海里瞬间被遗忘得精光，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好半响才怯怯喊了一声出来：“老师？”

    钟立言的话让姚智慧悚然心惊，见老师的表情半点儿都没有心软，反而脸色愈加的阴沉，姚智慧知道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干脆把牙一咬：

    《论小柴胡颗粒的认知和使用》！

    “老钟，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发病了呢？”

    可是我的论点本来就跟他的论点一致，我想说的话他全写了，而且措辞也非常合适，我不知不觉就……”

    虽然是间接，要是警察过来调查，那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说的再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再漂亮的言辞，也永远掩盖不了事实。

    “老、老师！”姚智慧吓了一跳，急忙冲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就拨打了120急救。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自己倾心教导了4年了，对自己这些学生也可谓是呕心沥血了，结果却教出了这样的人……

    “……姚智慧同学自己抄袭不算，还污蔑我和安幼楠同学的关系，老吴，老易，这种学生我是坚决不会让她毕业的！

    她只是想让老师通过自己的毕业论文，想让自己顺利地毕业，可绝对不想要老师的命！

    “老师，我本来也不想的，我本来只是想把这篇文章作为参考。

    姚智慧污蔑的事，他不好跟陈虹说，本来没有的，陈虹知道了，心里反而多一个疙瘩。

    见姚智慧脸色变了，钟立言这才疲惫地开了口：“论点直接照搬挪用，文章内容大篇幅套改，这篇论文完全就是抄袭。”

    “是啊，当然是我自己写的。我跟着老师学了这么几年了，也许在学习素质上离老师的期望还有不少差距，但是我的人品德行是什么样的，老师也应该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