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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哼着歌，这首歌仍是他死后第一次见到江落时江落在嘴中哼的那首歌。欢快的曲调在他嘴中却阴森莫名，黑雾裹着断臂贴在他的伤口处，手臂复原间，钻心刺骨的疼痛从骨髓刺入皮肉。

    黑暗中，手臂血肉生长的声音如在耳旁。哪怕是神像的石头身体，在活了后，也有了血肉，有了感知和疼痛。

    滕毕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拘谨道：“主人。”

    好硬。

    江落缓和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

    危险裹着黏稠的暧昧糖浆，“你让我分心的亲吻。”

    恶鬼的眼中一闪，道：“替我看着……江落。”

    江落回头一看，死鬼从廊道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大刀，道：“我去拿了我的武器，他们人呢？”

    池尤这是在干什么？

    *

    江落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擦着嘴唇的动作顿了顿。

    池尤道：“他们叫你‘死鬼’，不错的名字。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扮演好‘死鬼’这个角色。”

    没想到死鬼还没恢复原样，江落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失望，他“啧”了一声，朝死鬼招招手，“走，他们去医院了。”

    滕毕一愣，“主人？”

    池尤在六楼中出现。

    *

    滕毕想起了那些身为死鬼时的记忆，他低下头，违心地道：“不如何。”

    但他总能在江落身上得到答案。

    黑雾升起，缓缓包裹住池尤，被他自己扭断了的右臂同样被黑雾裹了起来。池尤俯视着江落，本被戏耍后骤然升起的怒火和浓厚的杀意，却在这时，陡然加上了另外一种错乱无章、晦暗不明的欲望。

    死鬼语气一提，“医院？”

    妈的。

    滕毕曾经体会过这样的痛，如果不是他在失忆时体会了一次被黑雾侵入皮肉的痛苦，他恐怕也只会从主人的表情上，以为主人感觉不到痛。

    江落呼吸一滞，手中的匕首捅得更深，另外的十一道符文缠绕住了恶鬼的脖颈，努力将他拉走远离江落。

    滕毕抿唇，“是。”

    “那你还要多忍耐一阵子了，”池尤的手臂接好了，他慢慢扭动着右手，握了握拳头，“之后，你就潜伏在他们的队伍之中。”

    池尤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这样的痛甚至作用在了灵魂层面，但池尤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他面带奇异的微笑，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滕毕，”池尤笑着道，“我很久没见到你了。”

    池尤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比如你的阴阳环，”他漫不经心地道，“比如……”

    恶鬼终于抬起了头。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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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表情还是很难看，江落打开门，打算直接离开这里，但背后突然传来了死鬼的声音。

    独臂的恶鬼再次抬手，轻轻擦过他湿润透亮的嘴唇，“我当然有弱点了。”

    故意用他的方式来恶心他？

    江落脸色铁青，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却差点儿被池尤的嘴唇给崩坏了牙。

    池尤问道：“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感觉如何？”

    池尤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落最后一眼，和黑雾一起消失不见。

    死鬼道：“江落？”

    江落黑着脸擦着唇，火冒三丈。

    但比这更重要的，是池尤所说的那句“我当然有弱点了”的话。

    他的唇色猩红，伸出舌头舔走了唇上的鲜血，笑着道：“啊，我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