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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继续分辨着身边的声音。

    但眼尾扫过池尤时，却又像是一把无形的钩子，让池尤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更甚之外，还有一股暴虐欲望涌起。

    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问题：老师将你带出镜中世界时，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江落顿了顿，往讲台走去。

    池尤看着江落走得离自己越来越近。

    周围很吵闹，除了风扇的声音，还有其他人对话的窃窃私语。是陆有一、卓仲秋他们的声音。

    班里的人转头看向了坐在正中间的江落，等着江落站起身回答问题。

    意识再次清醒时，江落听到了头顶“咯吱，咯吱”转动的风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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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声音……

    然而正在扮演淡泊模样的江落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池尤，好似池尤也提不起来他的兴趣一样。

    江落心不在焉地想着，时不时抬头往外头一看，时针慢慢指向了七点，冬天的晚上七点，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了。

    江落看向了黑板。

    恶鬼的笑容越发阴诡，他的唇角高高扬起，修长的手指从教杆的底端往上舞动滑跃，自有一股神秘和黑暗交织的迷人魅力。他用教杆指了指黑板，俊美的助教语气微扬，“你既然回答不出来上节课的内容，那就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写出来吧。”

    江落终于睁开了眼。

    江落缓缓站起了身，垂着眼睛，语气平静道：“我不知道。”

    黑暗之中，青年嘴角挑起一瞬，又很快平复，恢复成了冷淡的模样。

    江落的手指动了动，桌面平整光滑，他指尖往前，碰到了一本书。

    下面是一行笔直的等待着填写的横格。

    身为鬼，在梦境之中吓唬人简直是每一个鬼的基础技能。恶鬼拉人入梦，梦中场景自然不由江落定。

    天碧池让他的仇敌几乎变了一副样子。

    这是池尤在白桦大学给他们当助教的样子。

    江落眉头一抽，抬头看去。

    江落细致地打量完了他后，差点笑了起来。

    黑发青年眼神之中好似被洗去了之前的光亮一般，无情无欲地冷冷淡淡，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对什么都提不起感觉。

    “如果这次还写不出来——”他拉长音道，“老师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让你认真学习的措施了。”

    他神情淡淡地从桌面上抬起了身，周围一张张眼熟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中，果然是叶寻他们。

    江落眼中闪烁，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其他，慢腾腾地躺在了床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看了一会儿黑黝黝的天花板后，悠悠闭上了眼睛。

    “同学们，”前方有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让老师来检查检查你们上节课的学习结果。”

    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了。

    俊美的老师手指轻动，细长的教杆便在众人眼前晃动了片刻。他轻轻笑了起来，但笑容却含着危险和古怪，“江落同学，你来回答一下上节课我教了你们什么。”

    他心里笑得不行，看着池尤变脸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像现在这样表面冷漠地戏耍恶鬼，似乎也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滕毕同花狸说，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在了天碧池中。

    但他们看着江落的眼神却很是嫌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跟孤立了他一样，陆有一还专门瞪了他几眼。这样的态度分明是原主记忆中他们对待原主的记忆。

    池尤西装笔挺，早已被江落扔在湖里的玫瑰别针竟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不止如此，他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教杆，戴着一双崭新的白手套，一副为人师表的正经模样。

    眼镜下方的双眼中，看着江落时好似还有几分波澜浮动。

    这里是在教室。

    别说，还挺人模狗样的。

    这是回到了一年之前的课堂了吗？

    和一双毒蛇似的黏稠眼睛对上。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老师的声音压低，几分阴冷的意味从其中曼延，“你过来讲台边。”

    利用恶鬼的时间到了。

    空气中有汗意和食物的味道，交织在了一起，混合成熟悉的青春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