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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

    “我不强求人，”宿命人无奈笑了两声，他回头看了江落一眼，温柔道，“如果等你庭审之后还愿意回来山上，那就代表着你想要为这玄学界出一份力，但如果你不会再来，我也不会为难你。”

    江落笑意缓缓收敛，脸上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他现在最想杀死的宿命人不可以，他厌恶的冯厉也不可以。

    他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你的朋友们都要身死在浩劫当中了。”

    再漫长的生命也没有了用，还只会延长这种无趣。

    江落目光灼灼，“你不杀我？”

    宿命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微的变化，“你杀不了我。”

    池尤是江落的猎物，即便是宿命人，也不能碰他的猎物一下。

    以前影响过他理智的恶念说的对。

    他是否以为做到极致的善，就能成神？

    杀死恶鬼怎么够呢？

    池尤如果就此死亡，那这个世界对江落来说，将会变得无趣而乏味。

    宿命人包容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顽皮的孩子，“你会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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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池尤，谁也不可以。

    江落冷着脸偏过头，沉默以对。

    江落静静地听着，又问道：“如果我不改变主意呢？”

    只杀死池尤这一条，就足够让江落从宿命人的蛊惑中清醒过来。

    有释迦摩尼割肉喂鹰坐地成佛，也有以身饲虎的菩萨。这就是宿命人追求的善吗？

    江落失去了意识，下一瞬再睁眼的时候，他回到了小泉池里。

    江落这猝不及防的一手，将他逼在了死胡同里。要么宿命人不杀江落，江落就会阻止宿命人成神。要么宿命人杀了江落，可只要他动了杀心，江落死亡，那他还是不可能成神，预言也无人可破。

    江落最后往香炉上看了一眼，香炉正面雕刻着一个篆体“佛”字。

    江落和宿命人一出泉池，就迎来了冯厉隐隐含着怒意的话，“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强撑着下泉？”

    “但是……”

    在内景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分钟，但江落还没有出去。

    没有人可以代替池尤勾起江落的兴致。

    他退后一步，扶着江落从水中离开，“既然泉水对你没有作用了，那就不用再泡下去了。让纪鹞子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你还可以变得更强。”

    江落哈哈笑了，“不管我能不能杀了你，只要你不杀我，我都会想尽办法阻止你成神。”

    要留着恶鬼，一直和他互相折磨下去才有趣啊。

    话音刚落，江落就感觉到了熟悉的头晕目眩的感觉降临，他知道自己要离开宿命人的内景了。

    他扬着脖子，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宿命人的眼中，大动脉完全没有遮掩，鼓动的脉搏引人注目，“如果你不杀了我，那就等着我杀了你吧。”

    *

    “你刚刚说神不会杀人，说你不会杀我……”黑发青年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他抬步走到宿命人身前，抱臂道，“宿命人，那我就直说了。”

    宿命人有所感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冯厉片刻，突然开口道：“天师，你该下山了。”

    热水淅沥，宿命人还在扶着他的双臂，他们四目双对，江落突然弯起唇，像是说着预言一般笃定而轻声，“宿命人，你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杀你，”宿命人淡淡笑了，“神，怎么会杀人呢。”

    冯厉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目光移到了宿命人握着江落手腕的手掌处，那眼神像是要将宿命人的手冻成冰渣。

    宿命人被推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良久之后，宿命人终于笑了，“是我小看你了。”

    他直视着宿命人浅色的眼睛，眯了眯眼睛，“我现在的目标是阻止你成神，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