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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怎么好像是在说他？

    婉儿：“怎么说？”

    在一旁狼吞虎咽的方啼霜听完他的话，忽然愣住了。

    裴野再仔细看了一遍，果然，还是没看到他预料中的那张脸。

    荣登德捧着一个托盘，低眉躬身进来，先是给太后行了个礼，而后便将那托盘恭谨奉上：“太后吉祥——此物乃是从淮南新进的贡品蜜桔，道是有养颜开胃之效，陛下知道太后喜欢，所以特意叫奴婢捡些新鲜的送来。”

    方啼霜吓了连饭都吃不下了。

    应公公：“是。”

    太后给了杨松源一个眼色，他便立刻过来，仔细拉起了屏风，接着又在水盆里净了个手，而后剥起了桔子。

    “你那些事儿哀家都听丹儿说了，他与你说那些话，那是在敲打你呢，崔山鸣这穷措大，私下里定然成日里撺掇皇帝要仔细防备哀家这个太后。”

    许是巧合，昨夜长期失眠的他回去之后，竟然沾枕就睡，并且一夜无梦，简直是一年难得一遇。

    转眼那金色的人影便已到了他们近前，应公公领着众人齐齐跪下了。

    那晚他出去后，唯一打过照面的……好像便只有裴野了，裴野要寻他？寻他做什么？是不是他对自己生了疑心，要杀他灭口了？

    “听说是上头要找一个宦官，年纪不大，说是七八岁的模样，柳眉杏眼，形容俊秀，性子有些胆小，那小公公在咱这选了半天，愣是没看上一个，”说完他便笑了，“若是有这般相貌的，那自然早被那些贵主们挑了去了，哪里会来咱们这啊？”

    这些小宦官毕竟年幼，而且大多都是初次见到这位似乎只坐在那不染纤尘的明堂之上的皇帝，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还吃不饱饭呢，他怎么能减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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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往常，”荣登德答道，“只是前些日子……”

    再加上站久了的缘故，有几个差点站不稳，要栽倒过去，但又很险地堪堪稳住了。

    “人都在这了？可有遗漏？”他问。

    第十三章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猫心！

    随着他们起身，裴野一眼扫去，并没搜寻到与昨晚相似的那个小身影：“都抬起头来。”

    从应公公的话里便可得知，他们此番要见的，绝对是个得罪不得的贵主。

    他很不明白，自己好容易才养出的这一身富贵小肥肉是招谁惹谁了，要是给减了，那可不是浪费粮食吗？

    “免。”裴野淡淡道。

    太后闻言凤目稍抬，微微曲起的手指虚虚支在额角位置上：“让他进来。”

    站在他们前头的应公公低声警醒：“低头敛目，随本公公一道行礼。”

    杨松源连忙上前接下荣登德手中的贡桔，而后又退到了一旁。

    “我和姐姐说，姐姐可不敢告诉旁人。”这小宦官泽欢很自来熟，和应公公的小干儿子处得亲如兄弟，消息自然也知道得多。

    “你爱说不说，我也并不是多乐意听。”婉儿甩脸色道。

    一个偏远的院落之中，一列差不多高的小宦官们并排站在廊檐下，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早已等得腰酸腿麻，但他们都不敢乱动。

    “圣人万福。”异口同声。

    泽欢有些慌了，忙低声劝道：“姐姐别恼，我爱说，我也只愿意和姐姐一人说。”

    他们虽然年幼，但总是进了宫，到底也是知事理的，明白此时若是在天子面前出错，那可是动辄便要挨一顿板子的，没人会不惜命。

    应公公弓着身子，恭恭谨谨地答道：“回圣人的话，各宫都寻遍了，未敢遗漏。”

    “婉儿姐姐，你可知道今日那应公公的干儿子为何会上咱们这来吗？”

    毕竟方才那应公公将他们领到这儿来的时候，虽也没告诉他们此行是要他们来见谁，但他说话神情严肃，又让他们闭嘴敛神，万不可有一时懈怠。

    “皇帝有心了，”太后的目光一侧，看向杨松源，“松源，替哀家收下吧。”

    裴野微微眯了迷眼，心里的疑虑更深了一层。

    昨夜那芙蓉园中的小宦官，究竟是什么人？

    正当夜色将降之际，他们忽然瞥见一抹金色的影子踏入了这个小院子。

    “是，”杨松源立即应声，手中浮尘一扬，朝屋外道，“传荣公公。”

    “近日陛下身体如何？”太后问。

    只见裴野默了半晌，而后又道：“罢了，放他们回去吧。”

    “禀太后，”杨松源上前一步，颔首道，“荣公公来了。”

    傍晚，夕暮渐沉，落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