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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啼霜悄咪咪地回头觑了眼裴野的神色,只见那皇帝已然是放下了书卷,以端详的姿态开始打量他。

    白长这么老大,若是孤芳自赏没猫来吃,那也太可惜啦。

    皇帝很光明正大地观望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既取乐也乐够了,于是便偏头吩咐那堂下侍立的内宦道:“再去外头取几盆薄荷来。”

    方啼霜:……

    戚椿烨很快便又将那猫主子抱到了桌上,上了桌,方啼霜果然就安分多了。

    方啼霜仰头看了眼那诱人的小盆栽,心里很不甘心,他今日还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吃到那片叶子了!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内侍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小猫儿身上:“它似乎不太喜欢你,把它放下吧。”

    也不知它是犯的什么毛病,时不时便跳将起来,一会儿打一下那小盆栽的绿叶,一会儿摸一下那瓷制花盆,动作还猫猫祟祟的,自以为耍得很隐蔽。

    但方啼霜丝毫也不气馁,依然继续在为吃到那片漂亮叶子而奋斗。

    那芙蓉园中那么多奇花异草,也不见得裴野把哪株搬到桌案上来养,偏这一小盆让他给搁桌上了。

    不同于其他食物的口感,这盆栽似乎对于小猫儿有着特别的吸引力,方啼霜原本还想着,只咬一片就适可而止,可谁曾想这吃了一片,反倒更上头了。

    那少年人勾了勾嘴角,很浅但是很不自觉地笑了。

    于是便任由方啼霜这么一路打滚舔毛,硬生生蹭到了那小盆栽边上,然后他侧着身子挡住了裴野的视线,对着那小叶子便是一口。

    完了,完了!

    这该不会是什么全天下仅此一株的宝贝仙草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好吃……呸,他不会就因为这一念之差、一时嘴馋,让这宝贝仙草从此在天底下绝迹了吧?

    裴野好整以暇地端详着眼前的这只小猫儿, 似乎是要等着看他会如何应对。

    那内宦应了声,即刻退出去,不到一会儿便又端了两小盆薄荷草来。

    “椿烨,”裴野道,“把它抱上来吧,省得它在桌底下捣鬼。”

    那叶片晃动了一下,并没有被他拽下来。

    故而他又如法炮制,简直要没完没了了。

    紧接着,才刚方啼霜百般遮掩着的那盘“秃了”的盆栽则被随意地撤了下去。

    但那小狸奴想是慌了神,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动, 像是怕傻了。

    小猫儿立刻回头,继续掩耳盗铃地用身子遮挡着那株被啃秃了的小盆栽。

    戚椿烨回来了,他就不必再在裴野身侧伺候了,只很乖顺地退到堂下候着。

    小猫儿看看面前那崭新的两盆“美食”, 又看了看身后的裴野,很迷茫地喵了一声。

    眼看这裴野又在桌案前落了座,方啼霜则溜达过去,蹲在桌案底下筹划了半天,紧接着便开始跃跃欲试地在那盆栽边上逛来晃去。

    裴野接过来,然后慢条斯理地擦去了指尖残留的水珠。

    裴野目光一动,忽地放下那架起的书卷,方啼霜吓了一跳,忙往桌下一缩,两只猫前爪还不及收,就搭在那桌沿上,实在是很顾头不顾腚的藏法。

    不过其实他这动作实在很明显,别说是裴野,就是离远些的戚椿烨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皇帝都还没说话呢,戚椿烨当然也就看破不说破,就当是瞎了眼没看见。

    只是他那份馋心未死,这一上桌,便愈发馋得不可开交了,眼看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绿植就在近前,他不咬一口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

    于是方啼霜趁着裴野不注意,开始一点一点地往那边挪。

    内宦听后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处惹得那猫主子不喜欢了,但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也不敢反驳,只得恭恭谨谨地将那小猫儿放下地。

    那座上的皇帝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可偏生又故意不去阻止,任由那小猫儿在那自以为没人发现地乱啃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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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欺负小猫儿算什么本事?

    等到方啼霜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小盆栽已经很不幸地秃了顶。

    哇!他今天一定是要完蛋啦!

    小猫儿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此举已经打搅了座上人读书的兴致,被打搅的裴野越过浸染着墨香的纸页,用余光睨着那顽皮的小狸奴。

    等裴野放下笔,开始读书时,方啼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小盆栽跳将起来,但是因为太过紧张,只有前爪的肉垫碰到了那香喷喷的小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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