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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看了他一眼,一边乐一边打了个哈欠:“还早着呢,主子没见过别人家迎新娘吧?新郎都是到了黄昏时才来迎亲的,哪有大早上来的?”
他听完都快心疼死了,认为裴野还不如把这帝位让给旁人,然后和他去山里种地。
而被陛下宠的无法无天的方啼霜则正好与他相反,在外头腼腆而文静,人人都觉得他乖巧可亲,可一到裴野面前,便要原形毕露,和外头的乖巧形象真是半点也沾不上边。
得亏裴野脾气很好,从来只和外人过不去,冷硬霸道的事全在朝堂上干完了,回来对着方啼霜,便只剩下了满心的温柔缱绻,可把他给宠坏了。
次日一大早,还没等婉儿进来唤他洗漱,他便自己翻身下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裳,便跑出去问正在打水的婉儿:“都这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来接我呢?”
“我不要。”他斩钉截铁道。
他不仅不想要,甚至还总想着要拉裴野脱离这个苦海,方啼霜曾听说过,早些年他还不认识裴野的时候,小陛下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是如何压抑自己的,后来做了皇帝,也几乎没能睡过几日安稳觉。
曹四郎一开始对裴野总是心存怀疑,总疑心自家那又傻又单纯的霜儿会被他骗,可后来跟着戚椿烨,在两人身边待久了,他就是再瞎也瞧出来了,这两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裴野看向方啼霜的时候,眼里总带着笑意,还有那么些藏也藏不住的纵容。
最终两人通过气,一致决定不要大办,就在这大明宫里头热闹一热闹,过了这一把成亲的瘾便好。
方啼霜是被曹四郎摇醒的,他才睁开眼,便见阿兄笑着同他说:“陛下快要来了,你也快些起来梳洗打扮了。”
除却上回陛下御驾亲征,方啼霜便再也没和裴野分开这么久过,好在这一日一堆人都陪着他玩,他倒也没感到有多寂寞。
方啼霜心里压根就没想碰过这个位置,那些滔天的富贵权势,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尘埃一把。
“说真的,”裴野消了气,还是忍不住和他说话,“你真不愿意做皇后?”
不过如今太后一党早已失势,裴野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方啼霜便再没怎么想过这个了,毕竟种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若是遇上天灾人祸,说不定还要饿肚子。
知道了裴野到了黄昏时才会来,方啼霜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但同时他也困极了,才一回屋,倒头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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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啼霜点了点头,才离了裴野一天,他便觉得想他想的牙痒痒,好像已经好几日都没见过他了似的。
陛下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捂住他的嘴不叫他继续说下去。
婉儿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样,不由得又是一笑,忙和泽欢一道,将他搓回屋里睡去了。
裴方二人成婚的前一日,方啼霜是在猛虎堂里睡的,既然要成婚,他们便也遵了习俗,前一日分开了一整天。
*
两人每日都待在一块,爱的时候能黏糊死人,可要闹起脾气拌起嘴来,也能把对方呛个半死。
可夜里宫人们都歇下后,方啼霜不知是认床,还是因为没人给他抱着睡了,又或是想到明日要成婚太兴奋,总之他一整夜几乎都没怎么睡。
裴野常常被他气得半死,屡次下定决心要好好晾一晾他,叫他知道怕,可每回他一凑过来讨吻,陛下便又将这个决定给抛到了脑后,还是对他一点也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