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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他低沉地“嗯”了一声。

    凌灏渊：“……”

    迟鹰扬继续懒懒地躺着，慢悠悠地说道：“你提供的卦例多，正好可以用来给徒儿练手，顺便教一教。要是我没带徒儿，这么多人的，太多了不想干，还不如躺着啃人参。”

    迟鹰扬就这么说一说，失散十年都没找着，寻到家人的希望，太渺茫。

    “先生请说。”

    实话是，他不是很想帮，这个让他心酸的人了。

    无论如何，得把先生留下来，免得飘走了。

    但，先生的肌肤，是吃豆花吃出来的吧？比他那粗糙的简直滑多了，而他手掌、脚掌上，还多有厚厚的茧，简直有碍观感。

    凌灏渊用脑子记了下来，说道：“可以，没问题。”

    迟鹰扬道：“你回去统计一下，有哪些人想问卜寻人的，让他们带上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出生地，和失散家人的名字和八字来。但也告诉他们，别抱太大希望，而且你的战友你管着，当我告诉他们没希望了，也不能揍我。”

    “努力吃豆腐花？”迟鹰扬问道。

    凌灏渊问道：“为什么每隔五日来一批？”

    凌灏渊努力了一下，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很会寻人寻物？小叶拜托你找的，友人的长辈；那天礼部，先生不但抓了那个姓谷的，还提供了证人证物……先生，那你能不能替我的兵找找他们流离失散的家人？当然，无论找不找得到，只要先生肯给看了，酬金都是给足的。”

    如果死了但鬼魂还在的话，倒可以抓过来，让他们见见面。

    凌灏渊应了。

    没头没尾的，反正他没听懂。

    凌灏渊毫不怀疑，滑嫩如豆腐花的先生，一定会像豆腐花那样，很不抗揍。

    太真实了，一旦先生有钱了，连赚银子这种事，都偷懒不干了。

    原来是为了教徒儿吗？

    凌灏渊十分有礼。

    迟鹰扬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凌灏渊：“……好的，明白了。”

    迟鹰扬回道：“我的两徒儿在岳山书院念书，每隔五日才能放出来一回。念书期间白天都没空，子时问阴间事好，可惜太晚了，还是傍晚教徒儿比较好。”

    迟鹰扬想了想，点头道：“这么多？行吧，不过，我有些条件。”

    这把凌灏渊问倒了，凌灏渊只能模糊地给了个数：“约莫，有几百人？十年前战乱，山河易改，村落不存，万里饿殍，很多人都和家里走散了。还有不少战死军士的骸骨，虽然被安葬了，却找不到他们家人所在，无法把抚恤和尸骨帮他们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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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鹰扬继续说道：“哪些战死军士但寻不到他们的家人的，也需要名字和八字出生地，还要，让我见见他们比较亲密的战友。”

    凌灏渊挖了一口，忽然道：“对不起先生，我会努力的。”

    迟鹰扬又道：“如果有这么多人同时问卜，需要一个比较大的地儿，之后我在岳山书院附近找一个吧，每晚傍晚，阴阳交接之时，可以问阴间之事。其余问生人的，排个队，每隔五日来一批，白天算卦比较好。”

    迟鹰扬瞥了他一眼。

    在这个当口，当然不能让人把先生揍跑。

    凌灏渊：“……”

    这会儿凌灏渊还在挖豆花吃，刚毅的下巴，紧抿的嘴唇，好像把豆花当成仇人那样，严肃冷酷地对待碗里的豆花。

    突然连豆花都不敢太吃了。

    不过，在另一方面嘛。

    迟鹰扬没理他。

    此时他的嘴里还含着一小片豆腐花，明明豆腐花清清凉凉的，可凌灏渊觉得自己整颗脑袋都蒸热了。

    迟鹰扬考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