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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语也跟着停下，隔着一道墙，他与对方像在对持——

    罗文冷笑着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心中想法只有一个——

    是什么呢？

    罗文透过监视窗观察徐彤，手术当中实施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去，撇开醒着时的脆弱与戒备，此时的徐彤显得很安静。

    郑福昌彻底愣住，这一系列的犯案手法，简直堪称完美！

    郑福昌含在嘴里的烟与手里的火机一同掉了，他猛打方向盘一个刹车将警车停在路边，惊愕间回过头对上的，乃是罗文淡淡笑脸。

    通过对方浮肿不堪的面部，发黑的眼圈以及嘴唇上已然结痂的齿痕，罗文判断徐彤在精神上一定承受着非人折磨。

    郑福昌转身，旋即愣住，怎么又是这个男医生？

    那时罗文听到郑福昌说徐彤自杀时候的震愣，只是因为他先前的大意，这次凶手的犯案动机与过程不会简单，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的。

    第5章 第二视野（五）

    两者间，谁都没有再继续。

    郑福昌强迫自己将眼神从罗文眼底那些红血丝移开，他看着仍在工作中的雨刷，没有回答。

    如果凶手与徐彤真的有意误导警方，那么他们更是能够伪造出一条新的动机链来伪装到底，根据人们日常思维逻辑的一种方式，来让案件变成一场简单的因三角恋而做下的凶杀案。

    “轰隆隆——”

    郑福昌不信！

    短暂插曲落幕，罗文思考郑福昌刚才注视徐彤的表情，那种同情与悲恨交织的眼神令他叹了口气，他知道郑福昌又在想一些往事，遂分散对方注意力，道：“就算徐彤现在这样，也不能排除……”

    “老郑，凶手在得知酒店的地址与房间号以后，先徐彤与唐伟一步去那里投放麻醉剂再作案，这是我们按照寻常案件的实施过程来推测的，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凶手在某人的知会下得知酒店地址，而后与某人串通犯案。在杀死唐伟……不，是在令唐伟不明原因被控制之后令其吸入麻醉剂，而那个某人或者是凶手取出唐伟眼球，唐伟因失血与痛感所致清醒，继而当他看到凶手的面目后，活活吓死在当场。最后，那名凶手再在浴室里安上投放过麻醉剂的空气清新剂，做成某人也是受害人其一来误导我们？你说，有这种可能性么？”

    听到关心的话语，罗文终于从思考中完全抽离出来，抽出烟递给郑福昌一支，自己抽了两口，轻道：“我的报告出了，末期脑癌，还有约四到六个月的命。”

    罗法医单凭磨牙声就知道郑大队在憋着怒火，唇稍笑痕一闪即逝，难得郑胖子懂得尊敬这里的白衣天使，挺好。

    罗文没有回头，他在思考。

    刚才的悲痛被罗文一席话冲淡，郑福昌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烟点燃，问道：“你说的那个某人刚才已经撞墙自杀，这个动机还能成立吗？”

    随着警车再次发动行驶在雨中，郑福昌凝望前方的眼神带着愤怒，罗文则阖上眼眸，进行着难得的短暂休息。

    这是他三年半以来，第一次不相信罗文所说的话！

    罗文刻意放轻脚步探身到门口向走廊看去，一位医生背对着他正在翻看手中病历，并无异状。

    和煦的嗓音出现在身后，有人对罗文说道：“病人需要休养，另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只要徐彤没死，这个动机完全有可能成立。

    他的兄弟，他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只剩四个月到六个月的命？！

    “嘀！”

    刺耳的车喇叭转眼间被滚雷吞没，过后是罗文的淡声话语。

    话没说完，罗文留意到刚才那位男医生离开的脚步明显加重，无端停下！

    被雨水打湿的警服，裤子紧紧贴着腿部肌肉，能看得到他有些轻微颤抖，继而颤抖加剧，车厢中的狭窄，没办法令他宣泄心中感受！

    天幕雨云攀爬交叠，预示着最近几天都是这种大雨天气，这座城将会被雨水浇灌透彻，泥土中孕育出来的是不是罪恶果实，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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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究竟是凶手与串谋者摆在警方前面的代罪羔羊，还是这起案件的真凶？

    趁郑福昌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罗文将车载空气清新剂拆下来拿在手里，反复看着，道：“老郑，李默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徐彤的抢救手术在五个多小时后结束，情况算是乐观，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