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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速行驶的警车被郑福昌拉动手刹停下，安全带勒紧胸口与脑际带来的震荡，令罗文的眼前一片漆黑。

    罗文放下保温杯，唇角微勾，道：“督察想通过你警告我，你觉得我会在乎年终评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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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福昌苦笑着回过头，道：“这会儿躺在太平间的李默，会不会像将来躺在太平间的你？”

    留意到郑福昌仍在犯混，罗文扯过叠在一旁的白布走到一个空位开始脱鞋，郑福昌见了鬼的吼道：“喂！死小子你干什么呐？！”

    除了容貌不同，李默确实给罗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福昌一脚将空床踹出老远，巨大声响令刚走到门口的一位医师停下脚步，他问向太平间的守职人员，在知道里面是警方的人来循例查案时，这名男医生快速离去。

    本案的幸存者徐彤，性格上给人的第一印象，柔弱、秀逸、甚至是……楚楚可怜？

    失去夜色晕染出的诡秘与暧昧，这栋建筑给他的感觉，连系前面那些规模各异的高楼大厦，它如同为众前者，画上了一个灰白色句号。

    “原因？”

    郑福昌狠狠踩动油门，咬牙切齿道：“我他妈在乎！行不行？！”

    手指划过停尸台上的人，“也为了他，答应李局的时限剩不到四十小时，我们争取找到线索破案。”

    罗文：“……哈？我去你大爷的！”

    狐疑的应了一句，罗文喝着豆浆，突然发现今天豆浆的味道似乎没有以往好喝。

    “哦。”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在不经意间游走到了一个平衡点之后，便会产生一种共鸣，在办案过程中会将这种共鸣称为被同化。

    “对了，老郑，去完那里之后我们回时钟酒店一趟，我有些想法需要再次求证……”

    这些又因为徐彤身为女性的原因，更加容易令人对其产生一些与案件无关的情绪。

    恢复视觉的罗文伸手在神游的郑福昌面前晃了晃，道：“想到什么了？”

    在讯问过程中，他刚想就自己对李默产生的情绪加以思考原因，李默便趁他短暂走神之际，撞墙自杀。

    眯起眼睛观察半晌，罗文似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李默听的，轻道：“我们不同，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永远不会有交集点。”

    罗文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慢道：“提——前——让——你——瞻——仰——我——遗——容。”

    “啊？什么凑巧？”

    守职人员有些疑惑，陈主任拿着一张机票来太平间做什么？

    一路上，各种不带脏字却恶劣异常的话被罗文几乎道了一遍，直到来到太平间看见白布下盖着的那具尸体，这是罗文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李默——

    “呲——”

    他拍了拍愣在原地郑福昌，吹了声口哨，笑道：“走吧郑大队长，为了你我年终的评级……”

    “真有这么凑巧？！”

    “咳咳……老郑？”

    郑福昌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指了指罗文的便装与他自己穿的警服，沉声道：“这就是原因。”

    车子猛烈颠簸了一下，罗文急忙稳住手里的保温杯，还没来得及抱怨耳听郑福昌吼道：“刑侦方面的事你以后少管！”

    第10章 第二视野（十）

    郑福昌不自然的笑了笑，提醒过罗文系好安全带，随口道：“我是指咱俩的默契，就算你不说想去太平间看李默，我也打算去那里。”

    罗文看着同样歪着头模仿他观察模样的郑福昌，道：“你在看什么？”

    罗文的目光由街口第一栋建筑依次看过来，最后停在面前的时钟酒店，它位于这条繁华街道的最末端，之后，被一道耸立的高墙截断，无路可走。

    以上这些都是郑福昌告诫过自己要格外注意的，尽量抛开他的个人情绪，至于来投案的凶手李默，郑福昌对他的感觉更复杂。

    酒店旁边是一个停车场，看其规模，绝对不逊于前面任何一家高端消费场所设立的临时停车场。

    郑福昌刹车的原因，是因为罗文道出了他当时对李默的感觉，嫌疑人李默是个孤儿，罗文也是，同样的身世处境，加上与生俱来的淡漠眼神，相同的眼神……

    “李默他……是不是孤儿？”

    就像死者唐伟那样，无论生前被多少光环围绕，死后不过是一具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

    郑福昌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道：“可能因为这里发生了命案，今天他们家的生意很冷清。”